她慌,可看向檀佑,他依舊一臉平靜,上過戰場的就是不一般,臨危不亂的,神情毫無波瀾。
誰也沒多說任何廢話,兩女子從腰間掏出匕首,抬手就要往前而刺來。
瑤果兒和檀佑之間有著不言而喻的默契,一人往後幾步,檀佑便是上前與人纏鬥起來。
瑤果兒瞧不懂他們打得如何,也看不出什麼輸贏,想著往樓下跑將時詞安叫來,可還未抬腳,一根銀絲就纏在了她的手腕上,銀絲極細卻堅韌,微微一用力,手腕上就傳來刺痛。
“跑不掉咯。”那女子猙獰一笑,手指挑起直接往後一拉,瑤果兒就宛若一個隨風而動的風箏一般,被輕輕拽飛了起來。
被接住,她落入了檀佑結實的懷抱之中,後背傳來的溫度撫平著她的恐懼和害怕,但手腕上的疼痛實在刺骨,兩人一同看向手腕,絲線已經陷入血肉一分,鮮豔的血液將她裡麵白色中衣的袖子染成了紅色。看來疼的厲害,不然那一隻手也不會還微微顫抖著。
檀佑淺淺皺眉,拔下她頭上的發簪直接將那根銀絲挑斷開來。
沒人會善罷甘休,那把匕首又朝著瑤果兒刺來,瑤果兒還沒有回過神來,身旁的人影就將她拉開,那一匕首就讓她親眼所見地插在了檀佑的胸膛上。
瑤果兒愣住了,檀佑上前一步擋在她的麵前,那匕首插的不深,不過皮肉傷,女子剛準備再用力,手腕就被一隻大手給拉拽住,本以為是往外拔刀,而那隻手卻用了極大的力道直直地往裡捅去。一雙魅眼之中帶著疑惑,抬眼看向那菩薩麵的男子,他竟是笑著,隨後一腳踹來,兩人帶刀讓這女子摔到了另一個女子的懷裡。
“走。”檀佑轉過身拉上瑤果兒的手掌,現在嚇傻了,任由他怎麼牽,總算是將什麼狗屁男女之彆拋之腦後了。
他並未將人往樓下帶,反倒是隨意闖進了一件廂房。瑤果兒看著她胸膛上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眉心皺得更厲害了。
瑤果兒:“檀將軍,你……”
檀佑將人拉著走到窗戶旁,一把推開,屋後是一條河,跳下去,死不了。
瑤果兒看下去,又是苦惱。她不識水性,這跳下去淹死似乎比被人捅死好不到哪去。她又看向檀佑,很明顯,今日必跳不可。
“行,”她算是視死如歸了,“跳就跳。”
這窗戶不高,隻達腰間,推開便是微風徐徐。瑤果兒吸上一口氣,側身就要往上爬。
人長的小就是麻煩。檀佑一手攬住了她的腰,一腳踩上窗台,還沒等瑤果兒驚呼出聲,兩人便一起落入了水中。
時詞安兩手抱臂看著樓上的動響,將軍還真就是越來越會玩了,頭一次見騙女人自己捅自己的,不知他後麵是怎麼想的,時詞安也不想去破壞他的計劃,他要做的,隻需要去殺死這兩個礙眼的女人罷了。
水中,一切都模糊了起來,瑤果兒憋著氣,奈何沒那經驗,不過幾瞬,整個人表情就困難了起來,她拉著檀佑的手,晃動著讓他帶自己浮在水麵上去,但隻見檀佑搖頭,反倒是一雙手按上了她的雙肩,瑤果兒如今再焦急糊塗也明白檀佑的意思,現在出去,不就是赤裸裸的靶子,讓那兩人瞧著追殺過來。
檀佑注視著她,倒是懂事,方才還在往上掙紮如今就乖乖聽話了起來,不得不承認,他們兩人若真是成了逃亡之徒,她就算不會任何武功但絕不是那般愚昧、成事不住敗事有餘的廢物,但可惜,那兩個妖豔貨追不出來,而這場逃亡也不過是一場羊落虎口的遊戲罷了。
瑤果兒緊閉的牙關最終還是鬆懈了下來,原本因為害怕攥在檀佑衣袍上的手也鬆懈開來,她宛若無骨一般,身軀往後倒去。
他笑,將人攔腰拉在自己身前,一手拉上她的手,宛若珍寶一般,將她那隻手腕流血的纖手按在自己依舊流血的胸膛上,再是緩緩扣上她的後腦,毫無顧忌,沒有一絲猶豫地渡上了氣。
姿態優美,兩人都閉著眼眸,水中衣袍裙擺蕩漾開,嘴唇觸碰,不像是渡氣,反倒是像相愛之人有分寸的觸碰。唯有那男子不太老實,很緩很慢地睜開眼眸,目光帶著淺淡的深沉,又漾起唇角,滾了滾喉結,微不可查地在姑娘的唇瓣上輕含了下。
倒是第一次親姑娘的唇瓣,很軟,很軟,如那場夢一般,不真實,卻又切切實實。
瑤果兒醒來之時,已經是下午,好在是夏日,渾身雖然濕透了但感覺不到絲毫的冷意。
她是暈在檀佑的懷中,他將自己抱得很緊,應該是抱著自己走了好一段路,最終體力不支,兩人雙雙倒在了這。像是生怕自己會被走散一般,即使暈了過去,環抱的姿態依舊不改。瑤果兒睫毛微顫,坐起了身體,目光就落到檀佑身前白衣的血跡上。
那匕首有毒!這血液呈黑紅色,染紅了一大片,光是瞧著就知道這傷口不淺,也不知插進心脈沒有。
他受了如此重的傷,可卻是為她將手腕上的傷口包紮了起來。手腕上是檀佑身上的衣袍,一圈一圈纏繞著,格外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