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果兒點了點頭:“我又不傻,難不成真以為是自己的一個木棒將人的滿地打滾。他們在害怕,怎麼想都知道怕的不可能是我,那除了我就隻能是我們的檀將軍了。檀將軍,你也沒想到自己名聲這麼大吧。”
她反問著,讓人越陷越深。
“嗯。”他整個人默了默,眸光微閃。
“再說,他們也不是壞人,”瑤果兒總算是彆開了目光,懶懶散散地朝旁伸了伸身子,“我今早還聽說這有一群山匪,雖是看著模樣嚇人脾氣暴躁,但這的村莊隻要有什麼猛獸攻擊或是天災人禍,他們都會上前幫忙,不過是些沒有上過學,不懂規矩的仗義之人,窮了點,說話不中聽了些,沒什麼不好的。方才他們話說的難聽,當真把我搶了回去,我一哭二鬨三上吊的,他們最後想來隻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最後完完整整的將我送回去。”
檀佑嘴角的弧度勾得更大了些,視線始終落在瑤果兒的身上。所以,這就是她將荷包丟在那處的原因,他的阿不,還真就是善良的。
“你還有傷,彆太急,我們休息休息,”她說的力道淺淡,仿佛有傷的人是她,“就休息一會兒,一會兒我們繼續趕路。”
她靠在了檀佑的肩上,眼眸半眯著,很是努力地保持著清醒,可不到片刻,她就閉上了眼。
檀佑慵懶垂著眸,看來比起讓他休息,這小姑娘才是最需要休息的。
她渾身臟兮兮的,也就這張臉,在她昏迷的時候,檀佑便是替她擦得乾乾淨淨,小姑娘嘛,什麼時候,漂漂亮亮的最重要。
發絲的山茶花香依舊,檀佑的喉結起伏滑動,就見她的睫毛微顫著。
這陽光照射進的光輝落在哪不好,不偏不倚地就是落在了瑤果兒閉著的雙眼上。
鬼使神差地,檀佑另一隻手緩緩抬起,遮住了她的雙眸。陽光被遮擋住,她原本蹙著的眉頭也慢慢地鬆開。
被她依靠的肩膀絲毫不動,人沒睡熟,他若是動了,怕是得立馬醒來。可舉起的手拉扯著胸膛上的傷口,往外又是冒出了血液,檀佑似乎沒有絲毫的感覺,眸子淺淺得著肩上的人兒,如此嬌弱,與這京城之中的大小姐沒什麼獨特的,也就模樣好了些,腦袋聰明了些。可皇宮中的公主他都玩弄過,他自己都找不出為何要如此獨特對待她的理由。
足足坐上了一個時辰,天亮慢慢變為了天黑,待到瑤果兒熟睡過去,檀佑這才將人抱起,出了山林。
還未入客棧就看到一抹身影站在門口,來來回回地走著,讓人瞧著心煩。
檀佑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熟睡的人兒,手上力道微微用勁,她便是有些不清醒地兩手微微緊了緊環抱的脖頸。
瑤果兒在他的懷中顯得格外小一隻,被檀佑將人整個半身都擁抱在了懷中,耷拉的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故意地動作親熱著,把整個人包裹在懷中,一手幾乎能夠攬住她的整個腰肢,他寶貴著,就像是寶貴著一個瓷娃娃。
幾乎是檀佑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已經放慢的腳步,可還是被等待在門口的陳知許發現。
他迎了上來,目光落在相擁的兩人身上,緊了緊齒關,但還是一開口就關心問道:“果兒怎麼了。”
時詞安也跟著走了過來,他是無奈的:“陳公子,我都說了,瑤姑娘跟著我們家將軍定是無事的。”
“這般也叫無事,那要如何才算是有事,”聽著時詞安吊兒郎當的話,一向溫潤穩重的人怒氣質問,“是你們委托果兒幫忙,就應當讓她毫發無傷,她從未如此落魄過,你可知,她是我,”停頓住,他還是改了口,“她是瑤府的掌中寶。”
他真是怒急了,或是他們這般有錢人家都是如此,他同瑤果兒一般,無論多生氣,多急迫的情況下,聲音語調之中都有常人少有的穩重知禮。
那股憤怒最終還是被他壓了下去,陳知許抬手要將人接過來,可檀佑身子往後退了一步,淡然的目光與他對視著。
陳知許愣了下:“檀將軍這是何意。”
檀佑沒有一絲一毫的波折,很是自然的扯了下嘴畔:“陳公子,瑤姑娘累了,沒必要將人弄醒。”
他無法反駁,瑤果兒睡意淺,真是將人強製地抱過來定是會弄醒的,陳知許整個人的神情滯住,目光捕捉到了檀佑手腕上的異樣,那根同他一樣的紅繩,本該在瑤果兒手上的紅繩,落在了旁人的手腕上。
檀佑任由他盯著,讓他親眼瞧著屬於他的一切是如何被人一點一點地奪走的。
他渾身敲不出一點敵意,但對陳知許,渾身上下,滿是敵意。
陳知許就這般站在原地,瞧著檀佑將人抱了進去。
他想要跟進屋,檀佑站在了門口,對他一如既往的以禮相待:“陳公子不懂醫術,便就彆來搗亂了,讓大夫跟我們進來就好了,你若是無事,便去外替瑤姑娘買一身合適的衣裙如何。”
雖是詢問,可一群人進去,可唯獨就將他關在了房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