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果兒醒來不知道檀佑在氣什麼，山洞裡生了火，兩人一人一邊，即使瑤果兒找了許多話，他也都是愛答不理的。

瑤果兒兩手拿著他采摘回來的野果，這種東西她從未吃過，第一次吃，倒也新奇，咬上一口，酸甜可口的很，她看了一眼低壓著氣息的檀佑，又看向外麵的秋雨。

“檀將軍，你說這雨什麼時候停。”

按照他現在這不耐煩的性子，他若是開口回，隻會是沒好氣地諷刺，他又不是玉皇大帝，能知道這雨何時下何時停？

好在瑤果兒沒指望他回話，又是咬上一口手中的野果子：“檀將軍，真真是好無聊，你可彆指望思安回來找我，她隻會以為我是跑出去貪圖玩樂，若是這雨落下了兩三天，這兩三天，她都不會發覺的。”

那還真是巧，他能比瑤果兒更誇張，怕是十天半個月不回去，那時詞安都不會有任何的發覺。反正他也不急，以往在暗不見天日，連喝口水都困難的山洞生活上三個月都能夠相安無事，這兒，哪談得上是什麼困境。

他覺得不是，隻可惜嬌生慣養的姑娘家不會這麼覺得。

山洞又潮又冷，她又崴了腳，什麼都乾不了，現在唯一的樂子又不理會她，處處都是無趣。

她難得安安靜靜地吃上了兩個果子，正當檀佑再擦乾淨一個，遞過來時，她也總算是憋不住，一手拉住檀佑的手腕，瞳孔之中都映著眼前之人，直視著他，正色道：“檀將軍，死也要死個明白，你得告訴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這一覺起來，你都惡狠狠地看了我好幾眼了，我好歹也算是個千金大小姐，總是這樣被人給盯著，我會不舒服的。”

他冷笑了一下，現在知道不舒服了，一張嘴胡說八道的時候，倒是睡的香，夢都是做的美夢。

“檀將軍，”她語氣軟了下去，一張清純無害的臉頰如今更是讓人無法再生的氣來，“我已經很可憐了，你看，平日裡這個時候，我午膳都吃了十幾道菜了，今日隻能吃吃這野果子。”

檀佑眯了眯眸子：“這野果子不好吃？”瞧她方才的模樣，不像是嫌棄。

“好吃，很檀將軍一起，什麼果子都好吃。”她最會說漂亮話，哄人開心是一把好手，之前她日日都能夠把祖父祖母哄得樂嗬不停。

她的話也確確實實地取悅到了檀佑，將手上的果子塞在了她手中，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笑意：“喜歡吃那便多吃，那多了去。”

瑤果兒的目光看向他身旁的一堆野果子上，嘴角抽了抽：“也沒有這麼喜歡吃。”

秋風過耳，見他麵色緩和，瑤果兒主動與他坐進了幾分：“檀將軍，你會做生意嗎？”

檀佑轉眼看向她。

瑤果兒：“你如今不是沒事做，不妨做個生意人如何。幫我們瑤家打理這些大大小小的生意，你放心，我們瑤家絕不虧待你的。”

檀佑將她看個透徹，緩緩開口：“你從小跟著瑤老爺，做生意，你應是比我擅長才是。”

“我是擅長，甚至習以為常，”瑤果兒回答的坦蕩，“但沒人規定人這一輩子必須做自己擅長的事情吧，我不喜歡做生意，也不想當個生意人，我就想躺在家裡，老老實實地花錢數錢就行。”

說著，說著，她自己就美笑了。

“就如今的生活，我便覺得是最好，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今日去西苑聽戲，明日去東街買衣，開心我便是多玩玩，不開心就找幾個樂子，反正如何快活就如何暢快。”

檀佑嘴角揚了揚，帶著笑意。還真就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累不得、倦不得、也約束不得。

檀佑：“阿不就不怕我卷了你的財產，人跑了。”

“你不會的，”她聲音溫和，帶著堅定，“檀將軍，生意人，最會的就是瞧人。我雖是不如我爹爹那般聰明，但好歹也遺傳到了些精髓。你不知我爹爹瞧人，那才是一瞧一個準，下次讓他瞧瞧你。”

他還從未與檀老爺碰過麵，聽小姑娘如此說，倒還真想見上一麵。

檀佑便是好奇：“那我在阿不這，是什麼樣的人。”

瑤果兒淡淡閉眼思索了一下，這才道：“反正絕不是被約束在世俗之中的平凡人，檀將軍模樣生的絕佳，給人君子如竹之感，但性子就像是天生就能成大事之人，果斷不猶，為人不凡，萬事萬物萬人都約束不了你。若是生意人，想來會比我爹爹做得更好呢。”

她倒是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不過這話反轉過來也就是一個意思，他是一個道貌岸然，不折不扣的變態。

還是讀書人好啊，罵人都是動聽的，難怪不得他喜歡得緊，那些孫子開口就罵他混蛋瘋子，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瑤果兒吃上手中的果子，扭頭看向檀佑：“那在檀將軍眼中，我是什麼樣的人。”

檀佑與她對視上，淡淡俯下頭要將人看得更加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