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因為在下界受了傷，師父嫌我能力太弱，把我關起來修行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

李白聽著他蹩腳的謊言，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他在九重天見過韓信的師父，那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與其說是他的師父，不如說是“母親”，對韓信有些啟蒙的指導，更多的是在照顧他，靈力遠在韓信之下，根本不可能關得住他，但若說受傷……那時的韓信本就不能完全壓製住暴動的神諭，又被他捅了一劍，雖說那一劍歪了沒傷到要害，但是對於那暴躁的神諭來說，不可不謂是一個教訓韓信的大好機會。

壓不住神諭的白龍在九重天上會怎樣呢？

若是屠夫手裡的刀鈍了，而天上地下又隻有這一把刀能用，那就隻能將這刀重新磨亮，至於打磨對於刀的損耗，並不值得屠夫去認真考慮。

李白後知後覺地在白龍身上看到了些風摧雪折的痕跡，遲鈍地有了些後怕。

他這一百多年又是怎麼過來的呢？這蹩腳的謊言一聽就是現編的，所以他還是以為自己一直在怪他？那九重天上殘酷的折磨他又是怎麼忍過來的呢？

李白越想越害怕。

韓信敏銳地捕捉到了李白眼裡漫上的心疼，立刻得寸進尺地抓住了李白的手，蓄了滿眼的委屈眼巴巴地望著他。

“太白，我們不要一筆勾銷好不好？”

不得不說韓信很懂怎麼讓李白對他狠下心來，見他這副不值錢的樣子，李白一腔柔情化成了滿心膈應，皺起眉頭移開眼，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我若說不好呢？”

韓信抓著他的手不自覺的鬆了些，但終究沒舍得放開。

“那我下次再來。”

李白略有些訝異地抬眼望向他，目光就這麼筆直地撞入了那雙溫柔而堅定的眼睛裡，琥珀色的眼瞳裡清晰的映著他的影子，從年少初見到久彆重逢，那雙眼裡一如既往的，全都是他。

“我會一直來找你，千次萬次，算來我還有大半生的時間，總能哄好你的。”

李白真真切切地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蠢最失敗的狐妖。

他反握住白龍的手，學著當年少年的樣子將人拉入懷中，粉紫色的花葉搖搖晃晃，唇齒間漫上了久違的花蕾初綻的味道。

一次就夠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