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燮還沒走,但也沒看她,像是個石獅子守在門口。
薑斐停頓了三秒,心道地上有金子啊?
*
睡前,她按照醫囑吃了藥便沉沉睡去。
早上七點多被吵醒。
薑斐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不知道怎地,她下意識就偏頭朝窗外向周燮家的方向看去。
還真的有個身影在那裡。
她裹著被子跳下床,推開窗戶,周燮顯然一愣怔。
薑斐像是抓到了什麼現行似的,指著他打量一番,“你乾什麼呢?放在古代,你這樣還會撬鎖的男人就叫采花大盜,登徒子,懂不懂?”
周燮慢慢蹙起眉。
薑斐撐起下巴,“彆一天到晚就兩個表情嘛,趙姨都說了,你長得多帥呀,不能這麼浪費了。”見他不說話,她又問:“你來做什麼呢?”
周燮低下頭,端來一個碗,上麵蓋著個盤子。
薑斐掀起盤子,“這是什麼呀?”
“玉米煮的粥。”
薑斐眼睛一亮,“甜的?”
“嗯。”
“你做的?”
“嗯。”
薑斐拿來一個勺子,嘗了一口,玉米粒香甜軟糯,她抬起頭,“你還真挺厲害的啊?”
周燮:“從小做,就會了——我走了,你最近彆在鎮上的小餐館吃東西。”
薑斐本想點頭應聲,話在嘴邊卻忽然拐了個彎,“你給我做嗎?”
“……”
“那就謝謝你啦,好鄰居。”
周燮今天在城裡的一戶正在裝修的人家做木桌子。結束工作後,他繞到以往去買菜的小鋪子,那裡的老板跟他相熟,拿出專為他留好的菜,卻又見他挑了些彆的東西。
“阿燮,今天怎麼買的東西多啊?”
他想了一下,“家裡有客人。”
老板看不懂手語,隔了一會兒才明白。
周燮又問他借了紙和筆,在上麵寫道:“以後每次都多買一些。”
老板“哦”了一聲,“天天都有客人啊?”
周燮這次沒吭聲,提著東西走了。
*
薑斐還是難受,但今日趙慧榮不肯出去乾活,說要留下來照顧她,她隻得讓自己儘量表現得不要太虛弱,叫她擔心。
饒是如此,趙慧榮還是慌張,她總覺得薑斐細皮嫩肉的,不如一般人經得住生病的打擊。
她說:“當初縣長特意囑咐我要好好照看你的,現在你得了腸胃炎,這可怎麼辦呐。”
“沒事的。”薑斐搖頭,“你看我現在能吃能睡的,什麼事兒也沒有呀。”
她哄著趙慧榮出去跟人聊天,然後趁著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給自己燒了水,終於洗了個澡。
又把自己的床單也洗乾淨,薑斐看著自己發紅的指尖,甩了甩手上的水。
昨夜出了一晚上汗,得洗過才覺得舒服。
薑斐換上睡衣,站在窗戶邊吹頭發,耳邊被呼嚕呼嚕的聲音充斥著,直到莫名聞到一陣香味才關了吹風機。
窗外有個影子。
薑斐推開窗,這才意識到原來周燮在外麵敲了許久。
她摸摸鼻子,“對不起啊,我沒有聽見——你做飯了嗎?好香啊。”
周燮把自己手中的碗忽然往後一挪,“你洗澡了?”
“……嗯,對啊。”薑斐低頭看看自己,發尾有一珠水正巧打濕了睡衣的一角。
水滴漸漸暈開。
“怎麼了?”
她無辜地眨著眼睛。
“你生病了,不能洗澡,會加重的。”
薑斐無所謂地“哎呦”了一聲,“那我熏死我自己怎麼辦?”
她低頭將吹風機放好,“你從門進來,我們一起吃。”
周燮等著她抬起身,才回答:“不用,我回家還有事情。”
薑斐討厭總是一個人吃飯,“那我去你家吃。”
可是他的臉上還是浮上了否定,慢吞吞地拒絕,“不太方便。”
薑斐抱起手臂,“你家裡藏著什麼呢?”
周燮不做表示,把一素一葷端到木桌上,指了指,“你吃吧。我明天再來給你送飯,直到你痊愈。”
他要走,薑斐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那明天能去你家裡吃飯嗎?”
周燮的唇抿起來,目光微有躲閃。
薑斐冷笑,“也不行,是吧?”
她鬆開手,拿出自己的錢包,抽出不知道幾張紅色鈔票,塞進周燮的手裡,“你不讓我去你家那就算了,但你以後你得包了我的夥食,這是費用。你的那份我也付了,用光了就來找我,明天我要吃辣爆雞丁。”
周燮捏著錢,神色像是抓著炸彈,“你現在不能吃太辣。”
薑斐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忽然發覺到自己現在喜歡和周燮交流,她“哼”了一聲,“這你彆管,做就行了。”
周燮轉身要走。
薑斐雙手站起來,雙手撐在窗戶沿上喊著囑咐,“哎!但是如果你家裡有彆人,她的夥食費可不由我管,你不能把公家的東西用在私家上,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