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她並不覺得巧。
安樂控製住了自己想翻白眼的衝動,聲線平靜得拒絕:“我還有工作。”
開玩笑,就算沒工作也不會跟你去。
上次的事,隻要想起來她都覺得心悸,對他真是避之不及,偏偏怎麼總能遇見他,雖然現在明星很多,但已經多到隨隨便便就能碰到頂流溜街了嗎?
“要不給你的保鏢還是助理打個電話吧。”安樂想到一個辦法,“讓他們來接你,我一會兒還要趕去另一個地方——”
“沒時間約會,那我陪你去工作吧。”
話被他截住,安樂難以置信地瞠著眼看他。
“看路。”夏博實抬了抬下巴。
“會被認出來吧。”她想拒絕。
“不會,都是老人怎麼可能認識我。”
安樂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都是老人?”
“你這材料上寫著呢。”夏博實抖開她的文件夾,“安樂,你的名字?”
“嗯。”
對於他隨便翻東西的行為,安樂有些不滿,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不止會有老人,也有他們的兒女孫輩。”她微抿著唇,嗓音清冷,“還是聯係你工作人員吧,或者你想逛街,我一會兒到商業區把你放下。”
夏博實深深看她一眼,忽然笑出聲:“我發現你對我很冷淡啊。”
人一旦對某個人形成刻板印象,那麼他所做的一切你都會將他往最初的印象中去引用。
安樂對夏博實的印象從第一次見麵那次就徹底崩塌了,以至於他的言行都讓她本能反感。
皺了皺眉,她決定跟他說實話:“我這人就這樣,而且你大概是誤會了,我並不是你的粉絲,隻是因為我朋友曾是你的死忠粉,我才會認識你。那次的簽名也是我要送給她的,出現在那裡是為了陪她去看你,沒想到卻出了那樣的意外。”
說到這兒,她心裡又隱隱升起愧疚感,怎麼說也是救了她一次的人,這樣說話是不是太絕情了。
但不能因為一個人幫過你,就事事順著他,甚至不斷去觸碰自己的底線吧。
感恩和聽話不該混為一談。
這麼一想,她又心安下來。
耳邊飄過夏博實的低語:“還真有夠無情的。”
安樂晃神了半秒,前方突然插進來一輛黑色SUV,對方並過來卻突然停下,心臟驟然縮進,她連忙踩住刹車,才險險停下來。
這種馬路殺手能不能終身禁駕啊!
心裡一通咆哮,她忍著怒意沉聲道:“正好,你可以下車——”
話又一次被截斷,眼前一花,安樂被夏博實按著腦袋壓到座位下。
“你乾什麼!”
她掙紮著要起身,卻被他更大力按住。
原本如鼓點的心臟頓時冰冷起來,腦海裡閃過無數恐怖的畫麵,一點點奪取她的理智。
她像是忽然掉入深海的鳥,越撲騰翅膀想要飛起來,越往下沉溺,直到最後一口呼吸被奪走時,頭頂上方響起夏博實冷冽又不耐煩的嗓音:
“彆動,他們追過來了,還是你想被拍到嗎?”
人在緊張時刻五感會被放大幾倍,安樂沒來得及領會他的意思,出現在腦海裡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聲音讓她有一些熟悉,不是夏博實,而是在另一個人身上。
碎片在大腦內一點點拚集,最後,緩緩勾勒出夏知禮的模樣。
是他?
安樂頓時清醒不少,顫著聲問:“什麼人追來了?私生?”
“嗯。”
夏博實俯著身,儀表台上隻露出兩隻眼睛在外麵,盯著前方車門內伸出的長鏡頭,冷笑:“慣的他們。”
頭頂按著的手挪開,身旁的男人動了動,作勢要推門下車,安樂一把拽住他胳膊,剛要仰起頭又定格了兩秒,迅速低下去,“你要做什麼?”
“找他們打架。”
“……”安樂鐘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瘋啦?這個時候下車不管誰的錯都會變成你的錯,到時候熱搜上多出一個夏博實打人,你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我可不止有一百張嘴。”夏博實哼了哼,卻還是收回了手腳,“公司手裡握著幾百個營銷號。”
安樂:“……”
為什麼她還聽出了一種驕傲感?
這種時候來炫耀合適嗎?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她有些急,“我一會兒還要去工作呢。”
“你有口罩嗎?”夏博實突然問。
“有、有啊。”
“在哪?”
“你那邊儲物箱裡。”
夏博實從裡麵抽出一隻,嫌棄地撇嘴,扔給她。
“你的審美還是需要提高一下。”
安樂:...我謝謝你。
反正也被拍到了,乾脆破罐子破摔,戴好口罩,安樂起身活動了下腰,一腳油門開出去很遠。
私生的車還在後麵追,夏博實罵罵咧咧地撥了個電話出去,十幾分鐘後幾輛越野車從對麵駛來,徑直擋住了SUV的去路。
刺耳的鳴笛從半開的車窗飄進來,安樂看了眼夏博實,打著方向盤轉去另一條路,彙入車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