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套呢。
兩人買好菜,夏知禮又拉安樂去生活用品區挑了個風筒。
“昨天見你頭發滴水,才想起來家裡沒有風筒。之前我自己住,沒用過這東西,是不是挑功率大的好?”
他挑了幾個功率高的遞到她麵前,“喜歡哪個?”
安樂呆了兩秒,抬手指了一個。
“那就要這個。”
夏知禮推著購物車繼續往前走,安樂跟在後麵,望著他寬厚合適的肩背,壓抑不住的嘴角翹起弧度。
他的意思是,他沒有和其他女生一起住過。
有點開心。
回到家門口,安樂朝身後忘了一眼,跟夏知禮進去。
夏知禮在廚藝這方麵沒得挑,安樂隻能幫忙打打下手,洗個菜之類的。
隻是不等她伸手,就被夏知禮趕了出去。
“禁止女孩進廚房。”
說完,他毫不留情將拉門關上,居然還上了鎖。
安樂:“……”
其實,大可不必。
她倒是樂意清閒,雖然有些不好意思蹭吃蹭喝。
但想到家人兩字,又釋懷了。
或許她真的應該學會在人際關係中稍微放鬆些,循心而為。
安樂閒著沒事做,起身拿杯子去衛生間接了一杯水。
夏知禮家裡唯一一點綠色都要被他養死了。
立式空調頂上的一盆綠蘿日漸枯黃。
她周圍尋找一圈,搬來一把椅子踩上去,才勉強露出一個腦袋。
將水澆下去,她的目光卻被花盆旁邊的文件吸引。
“租房合同?”
她伸長脖子掃了眼。
這種東西要好好保管啊,怎麼會放在這兒……等等。
這房子不是他家的嗎?
她尋到房子地址,是這裡沒錯,可簽字卻不是他的名字。
宋運滿。
沒聽過。
親戚,或者朋友?
安樂看了眼日期,正好是她回老家的第二天。
不對呀,他是和她一起進的城,怎麼會第二天才租好房子?一般不都是提前租好地方,才會搬過來嗎?
廚房傳來動靜,安樂匆匆爬下椅子,將東西歸到原位,回沙發上坐著。
晚飯安樂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說起來她對夏知禮家的具體情況了解並不多,唯一知道的和他父母有關的一點信息,還是他不久前告訴她的。
“夏知禮。”她猶豫著開口。
“嗯?”
“你老家真的在這邊嗎?”
筷子一停,夏知禮撩起眼皮,後又自然垂下,淡淡地嗯了聲。
“你當初,為什麼會回來呀?”
之前沒和他共事過,安樂也沒多想,可自從兩人合作開公司後,表麵上看是她在統籌一切,實則都是夏知禮在提醒她每一步應該怎麼做。
就好像,他十分有經驗一樣。
這個想法冒出來,安樂自己也驚到了。
她之前怎麼從來沒想過,以他的能力和學曆,怎麼可能在外麵混不下去。
夏知禮淡然一笑,一邊幫她挑開魚刺,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
“不喜歡外麵的工作環境,呆膩了。”
原來根本不是所謂的混不下去,就是謙虛而已。怪不得他從不在吃的上苛刻自己,穿著也很得體。
和她想象的狼狽根本毫不相關。
“你當初不會是為了鼓勵我,才表現得很窮,急需工作吧?”
“不然你怎麼會選擇我。”他毫不避諱地承認了,“安安總是對處於弱勢的一方格外心軟。”
安樂:“……”
乾脆直接說她好騙算了。
“會生氣嗎?”夏知禮忽然問。
安樂撇了撇嘴,“我生氣也是情理之中吧?”
夏知禮低笑了聲:“嗯,我錯了。”
“……”
這讓她還怎麼生氣。
安樂歎息:“不至於生氣,我又沒損失什麼,而且那時候我們又不熟,乾嘛要什麼東西都掏心掏肺地往外說。”
“那熟了以後呢?”
“嗯?”
夏知禮攪動杯裡的水,眼皮未掀,“如果有一天,安安發現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甚至隱瞞了你一些事……”
對麵呼吸一窒,他忙補充了句:“但絕對不是對你不好的事,可能在我的角度來看是對你好,但你未必會接受。”
他撩開眼簾,目光認真望著她,“那個時候,你會生氣嗎?”
說實話,他前麵兩句真的有嚇到她。
她一直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可後麵他又打消了她的顧慮。
他大概比她想象中要了解她。
安樂呼了口氣,聲音十分平靜:
“那要就事論事了,如果你騙了我是真的為我好,那我為什麼要生氣?我的底線很低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低到什麼程度。但如果你對我好的方式反而傷害了我和其他人,那我真的會生氣。”
夏知禮聞言,笑聲很輕,卻鄭重:“不會傷害你的,永遠不會,除非我死。”
最後一句,他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原本清澈的黑眸也隱隱升起一團凝重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