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心裡又酸又澀,又混著絲絲甜甜的細絹,讓她有些無措。
彆人戀愛也都是這樣嗎?
當初答應他那個像小孩似的賭約,覺得三個月的時間根本改變不了什麼。可現在她發現,被他照顧和關心的感覺也挺好的。
她越來越依賴他,越來越喜歡他的靠近。
那三個月後呢……
又開始杞人憂天起來,安樂抱著腦袋,阻止自己往下繼續。
“當當~”
嚶嚀聲驀地僵停,她連忙放下手臂,端正坐好,“請進。”
“老板?”
門被推開一條縫隙,一個圓腦袋探了進來。
“趙超?”
“嘿嘿,是我。”
趙超推開門,手上抱著一束花,另隻手還拎著果籃,用身體將門頂開。
“你怎麼過來了?”安樂有些意外。
“我昨天工作表現出色,被夏總特批了半天假。”趙超舉起手中的花和果籃,“呐,代表大家來探望老板,昨天你突然發燒不清醒,可把我們嚇壞了,特彆是夏總,那臉沉得比鬼都嚇人。”
安樂被他誇張的描述逗,但還是道了聲謝。公司員工能來看她,還是挺意外的,不管是出於員工身份,還是這段時間培養的默契關係,都讓她挺感動的。
以前生病,也隻有鐘雨一個人會陪著她。
趙超見安樂不信,嘶了聲:“我說真的,夏總也就在老板你麵前才會像個小綿羊。”
“你們夏總要是聽到你說他壞話,小心挨揍。”
“嘿嘿,我也就說給老板你來聽聽,您可千萬彆跟夏總傳達。”
連“您”字都用上了,安樂抿唇樂了聲。
“哦,對了。”趙超從背包裡掏出一份文件遞給她。
“什麼?”安樂接過來,翻開第一頁,映入眼前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標題。
“...項目書?”安樂詫異地瞥了他一眼,又低頭翻起來,一直到最後一頁為止。
完整的。
“夏總昨晚連夜組織我們開會商討,最後整理出來的。”
說完,趙超還打了個哈欠。
“技術方麵主要是我在定,也不知道老薛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他擅長的領域,這麼好的機會卻不表現表現,居然推給了我。”趙超聳了聳肩。
他這話說得倒是實在,職場入戰場,大家都是踩著人往上爬,怎麼會有人將這種好事推給彆人。
但安樂也沒細想,所有注意都被項目書和他前一句話吸引了去。
“夏知禮連夜組織的?”
“對啊,夏總在醫院這邊陪你輸液,就和我們視頻開的會,幾乎一整晚都沒合眼。”
“……”
等夏知禮回來,趙超已經溜了。
看見桌上的文件,他俯身翻了兩頁,又合上,一副肯定的語氣:
“趙超來過了?”
“嗯。”
見她悶悶不樂地捧著粥碗,夏知禮坐到床邊,“怎麼了?”
“你昨晚就帶他們把工作弄完了。”
“嗯。”
還嗯。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安樂皺眉。
夏知禮挑起眉,無奈地笑:“怎麼,放心不下我的水平?”
“你昨晚熬了一夜!”安樂氣憤地捏起拳頭,“總熬夜是會猝死的!”
夏知禮沒想到她居然是氣這個,唇角一勾,漾出淡淡的笑意。
“我又不是總熬夜。”揉著她的小腦袋,手上忽然用力。
安樂忍不住驚呼,身體被他帶著往前,靠近他的臉,額頭直接貼了上去。
“還挺擔心我?”他的語氣微微上挑,混著青薄荷味道的呼吸拂過她鼻尖,安樂忍不住輕顫。
她抬手擋在兩人中間,然後捂住自己的口鼻。
“什麼意思?”夏知禮低笑,“你這樣倒是像在暗示我?”
安樂不爭氣地紅起臉,“我、我怕傳染給你,我還感冒呢。”
這人怎麼突然之間這麼會撩。
不對,好像每次她主動關心或者靠近,他都會這樣。
這麼一看,他好像有點卑微呢。
“你先起來。”她用力推了推,沒動。
“真的會傳染的。”
見她有些急,夏知禮這才斂住剛冒出頭的劣性,緩緩直起身,放開她。
雖然放了她,嘴上依舊不饒:“不著急,來日方長。”
安樂:“……”
你才來日方長,你全家都來日方長。
連著掛水兩天,安樂的感冒才終於有了起色。對於夏知禮沒有將她住院的事告訴高美麗,安樂心裡十分感激。
“我沒有那麼大嘴巴。”夏知禮反駁她,眼睛卻盯著前方的路,手下的方向盤轉得十分順滑。
“上次高美麗同誌大半夜走那次,你確定自己沒有大嘴巴?”
“可是你被欺負了,總要告訴阿姨。”更何況,那群人裡還包括你老爹。
隻是這句夏知禮隻在心裡默默地說。
安樂這段時間一直住在他家,安定國倒是借著由頭找過她兩回,但她隻見麵說兩句,沒跟他回去。
多冷落他一點也好,不然他總認為妻子女兒不會離開他,總是有恃無恐。
安樂懶懶地倚在副駕駛裡,哼了哼:“小孩子被欺負了才會找家長。”
“那以後找我吧,在我這裡,你永遠都是小孩子。”
安樂心跳快了兩下,低下染上紅暈的腦袋,以至於她沒聽清後麵夏知禮自言自語的話。
“所有欺負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