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點的孩子們正好處於好奇心極為旺盛的階段，一聽到聲音，便有好些愛看熱鬨的同學往前湧去。
秦憮所在的五年級三班的隊伍位置算是在操場中部，所以在聽見動靜的時候就有小孩朝著那邊張望。
秦憮本來還在一邊懶懶散散地跟著抬抬腿抬抬手一邊思考自己以後的的路。
接著就□□場前麵傳來的一陣驚呼給拉回了思緒。
小孩們聽見這聲音更激動了，已經完全顧不上做早操，一個個伸長著脖子踮著腳往前瞅，每個班的體育委員管都管不過來。
“哇，怎麼了呀？”
“是不是有蛇！我之前就在國旗台下麵看見了！”
“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咬人了。”
“那肯定就是蛇！”
小孩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秦憮也就當聽個樂子，畢竟如果真的是蛇不會有那麼大的動靜，而且這所學校的環境也不像是能藏蛇的。
不過她還是打算跟著一起去看看熱鬨，要是真出現了什麼咬了人的動物，她肯定比在場所有師生有經驗。
大家一起往前湧去，這也就導致有些不願意去的學生也被一並裹挾在了其中。
他們這幾個班的巡邏老師已經去前麵看情況了，僅憑留守在各個班隊伍前麵的體育委員來管束這群學生，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更彆說有些體育委員還帶頭往前去看熱鬨。
趙瀟是難得沒有跟著大家一起往前擠的，而是從前麵小跑到了最後麵秦憮的身邊，“秦憮你就彆去看了，你剛剛還在不舒服。”
“沒關係，我就——”
秦憮話還沒說完，她前麵就傳來一聲驚呼。
“喂喂喂！你彆往我身上倒啊！一身臟得要死誰知道你多久沒洗澡了！”韓天昊本來也在仰著頭看熱鬨，還跟著人群往前走了幾步。
李修就站在韓天昊前麵，韓天昊一走兩人之間的距離便拉近了許多，結果還沒等韓天昊越過李修，李修整個人便脫力般地倒下，還倒在了韓天昊身上。
李修的暈倒讓他們這一小片頓時更加混亂起來，特彆是同一個班的同學們，也不去看熱鬨了，反而轉過身在周圍圍成了一團。
秦憮聽見韓天昊這個熊孩子的話時眉頭就皺了起來，於是直接上前一把推開了韓天昊，將李修放平躺在地上。
“讓人去找老師，然後讓他們退開一點彆圍著。”秦憮扭頭看向楚沂和趙瀟。
兩人都是半大點的孩子，這會兒看見這幕早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聽了秦憮的話這才慌張地回過神來。
楚沂隨手拉了個同學然她去找老師，自己則是留下來和趙瀟一起維持這裡的秩序。
秦憮將手心搭上李修的額頭，入手就是一陣冰涼的觸感，而且對方的皮膚好像也變得有些黏膩。她皺著眉挪開手掌，接著習慣性地食指和中指並攏摸上了對方脖頸側麵的大動脈。
不過兩秒她臉色就變得極度難看，因為——
她感受不到李修的脈搏了。
秦憮陰沉著臉，手上的動作卻十分迅速，三兩下解開李修身上的襯衫紐扣，側著頭將耳朵貼上了對方的胸膛。
沒有聲音。
“快叫救護車！他沒呼吸了！快！”秦憮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旁邊圍觀的同學聽了這話愣了兩秒之後紛紛被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就連楚沂和趙瀟這會兒都怔愣在了原地。
還是楚沂反應迅速，立馬用自己手腕上的電話手表撥通緊急呼叫。
秦憮在吼完那句話後立馬跪坐到了李修身上，準備給人做心肺複蘇。
但是，自己的後背卻被人猛地推了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推她的不是彆人，正是剛剛還在嫌棄李修的韓天昊。
“你胡說什麼！他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可能一下就死了！你是不是騙子！你就是個騙子！我要告訴老師，我要讓我爸開除你！”
韓天昊作為在李修暈倒前第一個接觸對方的人，他這會兒已經被嚇得兩股戰戰，於是慌不擇路間一把就將秦憮給推到了地上，他自己則是站在李修前麵居高臨下地看著秦憮，不讓她靠近。
趙瀟上前將秦憮扶起來，側身擋在了她身前皺著眉死死盯著韓天昊，“你不許再欺負同學。”
秦憮現在沒空理這又毒又蠢的熊孩子，揉了揉被摔疼的手肘，想繼續上前給李修做心肺複蘇。
浪費一秒就是在浪費對方一點生還的機會。
可韓天昊根本就不讓秦憮過去，秦憮身嬌體軟自然是沒辦法從對方那又胖又結實的身形上討到好，便就這麼僵持著。
而剛剛去打急救電話的楚沂卻焦急著一張小臉，聲音都帶上了一點哭腔，“急救電話沒有人接……”
趙瀟：“彆著急，我們都打試試，可能是你的手表壞了。”
說著便用自己的電話手表撥打著緊急呼叫，旁邊一些圍觀的同學也開始打。
但陸陸續續接到的反饋卻還是一樣，所有的急救電話都打不通，要不然就是打通了沒人接。
秦憮皺著眉環視了周圍一圈打電話的同學，接著餘光看見了操場遠處開始奔跑的學生的身影。
這一刻，她才逐漸從這個小小的包圍圈裡抽離出來，著眼於整個操場。
“全身運動，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
廣播裡的早操音樂還在繼續，他們這邊已經沒有多少同學停留，大家都往前看熱鬨去了，正是因為如此，前方的嘈雜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恍惚間，秦憮好像嗅到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唔，好臭啊！”
“yue……好難聞，要吐了。”
那是一種極其難聞的魚蝦發爛後的腐臭味，並且其中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
“嘔……臭死了，該不會是李修身上沒洗澡傳來的味道吧！”韓天昊單手捂住鼻子，一副要吐的模樣。
秦憮剛想開口準備好好教訓一下他，然後便聽見的一個女生說道：“啊！剛剛、剛剛李修動了！”
韓天昊聽到這兒心裡鬆了口氣，對著秦憮嘲諷一笑，一邊轉身一邊說道：“我就說秦梧是個騙子！李修根本就沒死！”
他剛一轉過身，隻見自己眼前閃過一道黑影，下一秒自己後腦勺和臉頰上便傳來一陣劇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
後腦勺的痛是倒在地上砸的，臉頰上的痛卻是被撕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