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孩如同波濤洶湧海麵上的兩隻帆船,足足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後才因為撞上路邊的護欄被截停。
林請尋整個人被摔得七葷八素,被他接住的秦憮則早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他此時根本沒空去管摔破的手臂和肩膀,而是抱著秦憮的頭坐在地上,眼睛裡的淚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方雅的車因為有秦憮的幫助,成功甩開了跟著的喪屍,所以在看著兩人摔到地上後是最先把車停在兩人身邊的。
車上坐著的都是排球隊的成員,她們跟著方雅一窩蜂地衝下了車,沒多久另外兩輛車也退了回來。
方雅滿頭是汗,剛剛能一點兒不出差錯地開著車跟上她已經是拚儘了全力,“怎麼樣?她有沒有受傷?”
她還沒等到答案便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049擠開圍成一圈的排球隊隊員,看著秦憮緊閉雙眼林請尋淚流滿麵的情形,她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剛剛開槍的後遺症還是因為她眼前此時的場景。
又或者,兩者皆有。
“林請尋,她、她怎麼樣?”049開口問道。
林請尋抽噎著搖頭。
049頓時心涼了半截,連忙湊上前去,直接伸出手指橫放在了秦憮鼻息處。
直到她感受到了微弱的噴灑在她手指皮膚上的氣息,她這才頓時鬆了口氣。可當她在看見秦憮身上那件被血浸染的校服外套時,臉色又瞬間變得難看。
她記得,剛剛校服上的血跡還沒有擴散到這麼大一片。
可還等她上前去查看秦憮的傷勢,他們身後便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嘶吼。
那群喪屍追上來了。
離他們最近的,已經追到了他們背後兩三米之內。
這時,鐘耀豐卻舉著他在後備箱拿出的軍工鏟追了過來,跑上前幾步,迎著那隻喪屍的頭部就是一鐵鏟。
頓時,血液四濺,鐘耀豐身上也沾了不少。
排球隊的隊員見狀,也想去拿武器殺喪屍,可鐘耀豐卻大聲喝退了她們,“趕緊上車!趕緊走!方雅你去開我們那輛!易青你來開方雅這輛!”
兩個女生沒有多言,立馬行動了起來。
後麵又有一隻喪屍追上,鐘耀豐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聞到自己身側傳來一陣腥臭氣,他下意識地往左一躲,反手一鏟,鏟在了喪屍脖子上。
易青飛快鑽進離他們最近的第三輛車,049和林請尋合力將昏迷中的秦憮架上後排。
易青點火掛擋一氣嗬成,按下車窗朝後麵的鐘耀豐朗聲喊道:“鐘哥!上車!”
可鐘耀豐這會兒卻沒餘力逃跑,他左邊又追上來一隻喪屍,手裡的鐵鏟卻還卡在眼前這隻喪屍的脖子上,一點兒拔不動,而且這隻喪屍因為沒有被破壞頭部,所以依然還雙手抓住鐘耀豐的衣服領口,就希望能咬一口麵前的鐘耀豐。
鐘耀豐逃不開,也沒辦法將軍工鏟拔出來再給這隻喪屍一下。
易青看著即將要追到鐘耀豐麵前的喪屍,拉開車門就要下車,049卻無比冷靜地按住了她的肩膀,“坐好。”
說完,直接掏出了懷裡的槍,從窗口探出頭,雙手平舉瞄準著抓住鐘耀豐領口的那隻喪屍,“埋頭!”
鐘耀豐下意識地低下頭,然後一聲槍響,自己脖子處的窒息感不見了。於是他也不再拔那把卡在喪屍脖子裡的軍工鏟,將其一推轉身就跑。
追來的那隻喪屍和他僅僅相距半個手臂的距離。
鐘耀豐一口氣跑上車,還沒等他關上車門,易青已經猛踩油門徑直飆了出去,將那些喪屍遠遠甩在了身後。
直到易青駕車駛出老遠,眾人懸著的心才驟然落回了肚子裡。
“媽的,嚇死我了。”易青說話聲裡待著一陣顫意,眼尾滲出一點水痕,很快被她伸手抹去。
鐘耀豐心跳得飛快由衷地感覺到了一股劫後餘生的快意,但很快他就想起了後座昏迷得不省人事的秦憮。
他轉過身看向後排的三個小孩,看向旁邊明顯比較冷靜的049,“小秦怎麼樣?傷到哪兒了?”
049在剛上車後就掀開秦憮後背的衣服看過了,她剛開始也以為秦憮是後背出現了傷口才會浸血染紅衣服,結果她和林請尋都沒想到,在秦憮後腰處居然有兩個雞蛋黃大小的洞,隻是這兩個洞上覆蓋著一層白色的薄膜,隔著薄膜隻能看見裡麵是黑漆漆的。
而那些滲血的傷口就來自這兩個洞的周圍,周圍有一圈撕裂開的傷痕,即便是此刻,都還在繼續往外滲血,隻不過量已經不大了。
049知道像林請尋這類人身體的愈合能力都十分的強,這也就說明秦憮的傷其實也在自我愈合,其實根本不用他們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