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店的玻璃櫃並不是全玻璃落地的,而是在地麵到最下麵那一層有一個三十厘米左右高度的空腔部分,由四篇木板將其圍繞,外麵為了美觀刷上了一層藍色的漆。
她一落地便直接蹲下了身,可還沒等她伸手去開玻璃櫃的櫃門,那股劇烈的腐臭味直衝她腦門,然後下意識地往後踉蹌了一步跌坐在了地上。
接著,秦憮便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她被嚇了一跳幾乎是立刻便從地上彈射著站了起來,可抓住她腳踝的力道卻是是半點不鬆,秦憮一使勁便將那東西帶了出來,然後另一隻腳用力往外一踹,將其直接踹了出去。
秦憮嘴裡咬著的手電筒已經掉在了地上,正巧那光就對準了抓住秦憮腳踝的那個東西。
鐘耀豐後腰處彆的斧子已經被他抽出來握在了手上,秦憮也握住唐刀的刀柄拔刀,可當她低下頭看見那東西是什麼時,她拔了一半的刀實在是拔不出來了。
“怎麼回事!什麼東西?”鐘耀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秦憮雙眼死死盯著此刻正在地麵是掙紮蠕動的東西,心裡的寒意一陣一陣地往外冒,她咬緊了牙關過了好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嬰兒。”
鐘耀豐神情一怔,像是沒聽懂秦憮的話,“什、什麼?”
秦憮冷著臉將自己沒拔出的刀重新扒出,目光死死地看著被她一腳踹到前方的東西,聲音冷冽,“一個已經變異的人類嬰兒。”
秦憮話音落下,對麵的那隻喪屍嬰兒已經呲著牙往她所在的方向爬來。
這個孩子應該是剛出生沒多久就變異了,肚臍上的臍帶墜落在地,渾身發黑發紫,雙眼被一層灰白的膜質覆蓋,本不應該生長牙齒的口腔已經被一口黑色的利齒所覆蓋,不難看出上麵曾經沾染過血肉。
秦憮目光死死盯住這個孩子,單手握住手裡那把古樸的唐刀,手起刀落隻在一瞬間,嬰幼兒脆弱的脖頸在這把利刃之下猶如果凍一般被徹底砍斷。
喪屍的血液噴濺而出,更加濃烈的腐臭味瞬間彌漫整間藥店。秦憮收起刀,將櫃子裡的那幾盒藥塞進了背包裡,撿起地上的手電筒準備離開。
可當她蹲下身再次看見那已經身首異處的嬰兒,內心的不忍和悲戚再一次將她淹沒。
半晌後,秦憮催動體內的藤蔓,一根纖細的金絲藤出現在她左邊的袖口,她閉上眼驅動體內的力量在這根金絲藤的頂端凝聚,當她再次睜開眼時,一簇指甲蓋大小的淡黃色小花在頂端綻開,金絲藤微微一抖,花朵從藤蔓上落到秦憮掌心。
她單手捧著那朵小花將其輕柔地放到了嬰兒小小的身軀旁,“現在世道不好,彆來了。”
說完,重新站起了身,翻過玻璃櫃站到了鐘耀豐身旁,“鐘叔叔我們走吧。”
鐘耀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方才那一幕就像是慢動作一樣在他腦袋裡回放,好像是從那一刻起他才真正的意識到,這場被稱為末世的災難,和世界上每一個人息息相關,無關性彆、無關年齡、無關種族。
他們遇見的喪屍可能會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但也有可能是七老八十的老年人和甚至剛出生連臍帶都還沒來得及剪斷的嬰兒,這場末世平等的對待每一個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生物。
兩人背上裝滿了藥物的背包再次踏上返程的路途。
在走出藥店玻璃門的那一瞬間,秦憮便將一切的負麵情緒全都留在了那裡,現在不是悲傷春秋的時候,他們還需要活著回去。
不過這次在前麵開路的就不是鐘耀豐了,而是秦憮。兩人回去的腳程比來時快了許多,他們在藥店裡耽擱的時間並不長,所以路上還是沒什麼喪屍。
可就在他們即將轉過最後一個彎時,秦憮卻兀地停下了腳步,瞬間轉身拉著鐘耀豐的手腕閃身躲進了旁邊的一家店內。
鐘耀豐在被拉進店裡的瞬間便條件反射地拿出了手電筒開始查看店內的情況。秦憮則蹲下身隙開一條門縫,謹慎地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鐘耀豐舉著手電筒在店裡迅速轉了一圈,他們這次運氣比較好,挑中的是一家賣五金建材的店,店裡沒有血跡也沒有奇怪的氣味,店裡的人應該是全都逃走了。
鐘耀豐檢查了一圈發現沒問題後立馬蹲在了秦憮身邊,“怎麼回事?”
秦憮挪開自己的位置,閉了閉眼,“喪屍群。”
鐘耀豐僵著身子往外看去,就在那處拐彎的地方,已經湧出了成群結隊的喪屍,而這些喪屍就像是有目的的一樣,一步步蹣跚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