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身後的狗群十分通人性地給它讓出了一條道,也正是這條道,讓那名婦人終於看清了被淹沒在狗群之中的車隊。
婦人大驚失色,連忙停下了自行車,朝著被包圍的車隊跑來,一著急連臉色都白了幾分。
直到婦人走進,馬刑這才發現這位婦人已經是兩鬢斑白。
老婦人沒有搭理朝她跑來的杜賓,而是一臉著急地看向了馬刑他們,“哎喲,怎麼會這樣,你的朋友是被我的狗咬傷了嗎?”她說的是站在最後麵肩膀流著血的何江。
馬刑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他們周圍的流浪狗,“阿姨,這些狗都是你養的?”不怪他這麼問,而是自從這個老婦人跑過來後,那些包圍著他們的流浪狗便不把目光放在他們這些人身上了,全都吐著舌頭搖著尾巴滿心滿眼地望著眼前這位婦人。
老婦人點頭,然後連忙朝著站在後麵的何江走去,“小夥子,對不住真是對不住,能不能給我看看你的傷口啊?”
何江十分後怕,六神無主地看向了旁邊的龐康宇。龐康宇轉過身對著老婦人說道:“阿姨當然能給你看,你看你這些狗不好好關著,我弟弟肩膀被咬了好大一口。”
“對不起對不起,它們平時也不咬人不叫喚的,不知道怎麼了,從昨天開始就一直躁動不安,今天更是直接翻過牆跑了出來,我這才追出來看看。”老婦人一臉愧疚,“這樣,我那有些傷藥,還是在病毒爆發之前囤的,帶你弟弟去我家,我給他包紮一下吧。”
龐康宇自然是一萬個願意,這個老太太能養得起這麼多流浪狗,家裡自然是有些存貨的,彆說是狗糧了,這個時候就算是狗啃的骨頭,他龐康宇都不會嫌棄。
於是龐康宇就這麼直接應了下來,白智明皺著眉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被馬刑按住了手臂,神色淡淡地衝他搖了搖頭。
“阿姨,我那車上還有兩個孩子,今晚能在你那兒休息一晚嗎?她們應該也被剛剛那架勢給嚇到了。”馬刑說著朝後麵那輛皮卡車指了指。
老婦人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了車裡的049和秦憮,正一臉驚恐地看著他們。
老婦人歎了口氣又抬起頭看了看馬刑的臉,然後將視線落到了他身前那把槍上,然後點了點頭,“可以,走吧。不過你要和我一起坐奧丁身上回去。”
奧丁仿佛聽懂了一般,直接在老婦人身邊趴下了身。
馬刑沒有猶豫,“當然可以。那您的自行車……”
“就拜托你的同伴幫我帶回去吧。”
馬刑:“好,您放心。”
隨後馬刑同鐘耀豐和白智明交代了兩句,便轉身和老婦人一起坐到了奧丁身上。
奧丁熟練地馱著身上兩個人站直身體,而後轉頭朝著狗群吠叫了一聲,那些包圍著車隊的狗群立馬如潮水般向兩邊的草叢中散去。
“出發吧。”老婦人拍了拍奧丁的狗頭。
奧丁開始急速奔跑在道路上,身後跟著三輛車。
奧丁非常平穩,老婦人也像是坐慣了一樣,馬刑便忍不住有些好奇,“阿姨,您為什麼會讓我和你一起呢?我身上都還有槍呢。”
“小夥子,你叫什麼?”
“我叫馬刑,阿姨。”
老婦人點了點頭,“你也彆阿姨阿姨的叫了,我姓錢,以前的鄰居都叫我錢奶奶,你也就這麼叫吧。”
馬刑點點頭從善如流,“錢奶奶。”
“我問你,你是不是在軍團服役過?”
馬刑更加驚訝了,“是的,我曾經是一名軍人。”
錢奶奶呼出一口氣,“那就對了,我兒子以前也在軍團服役過,他身上那股勁兒和你如出一轍,我相信能成為軍人的人做不到對普通人開槍。”
馬刑了然,不過也沒有多問錢奶奶兒子的去處,現在這個世道自己能活下來已經是不容易的了,多問一句可能也是徒增彆人的悲傷。
“小馬,我剛剛在你朋友麵前說的話並不是假的,我養狗這麼多年,它們並不曾對人下過口,你告訴我,你朋友們是不是對奧丁它們做了什麼?”
馬刑歎口氣,原原本本將他們是如何與龐康宇他們認識的事情一一道來,包括路曼吟告訴易青的那些話。
錢奶奶聽了縱然是生氣但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現在這世道是大不如前,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他既然有想吃了奧丁它們的心,那也該有反被獵食的覺悟,就算今天我沒有趕來阻止,他就算被咬死也是活該的。”
馬刑沒有反駁,隻是低下了頭,“是。”
“不過,你和你的同伴是無辜的,那兩個孩子也是無辜的。罷了,就算為了孩子,我也還是讓你們在我那兒休息一日,明天天亮再離開吧。不過那些傷藥我是斷斷不會再提供了,希望你能理解。”
“我知道,多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