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大概也是想到了這點，這愛高興地點了點頭。

兩人又趁著這個機會聊起了彆的話題，兩人之間的氣氛終於不再沉重。

兩人在圖書館一樓轉了一圈，所以也就暫時決定今晚就在一樓睡一晚。

為了睡得安穩，秦憮和049拖著病體將那一張張長桌搬到一起放倒，在地上圍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接著秦憮又去窗戶旁邊扯下了那些還未被使用過的窗簾在地上鋪了好幾層，然後才留下最後一扇窗簾當做她們今晚的被子。

夜幕逐漸降臨，兩人躺在圖書館一樓的地上，竟然都大睜著眼看著天花板，一點兒也睡不著。

秦憮睡不著是行為心裡藏著事想問，而049睡不著則是單純的因為擔心秦憮的傷口。

秦憮的傷其實很重，不然也不會就算是在銀杏樹的精神圖景中也才隻能堪堪釋放出一根金絲藤。而就在她本就重傷的情況下，還被喪屍感染了，雖然現在表麵看起來沒有什麼要變異的趨勢，但049終究還是提心吊膽的。

“秦憮，你的傷口還有什麼異常嗎？”049忽然出聲打破了心照不宣的寧謐。

秦憮眨了眨眼，“沒有了，一切都好。”她還是不願意逼迫049說她不願意說的事。

“我是說你被喪屍抓傷的傷口，還有什麼異常嗎？”049直白地問道。

秦憮聞言一愣，她還以為049不願提起這件事。

“也沒事了，我之前看了一下，黑色的血線已經消失了，我也沒什麼不適的地方。”

“哦。”049應了一聲，然後又安靜了下來。

她在等秦憮主動問起。

秦憮深吸了口氣，微微側過身體麵向身旁的049，“小九，你的血為什麼能治愈喪屍病毒呢？”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就好像這是一個絕對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之前在銀杏樹的精神圖景之內時，它還說，你甚至連人類也不是……”說著，秦憮的聲音啞了下來，她不清楚049的身份，但她知道049既然是和林請尋待在同一個實驗室內，那來曆絕不會有多麼的簡單。

她不怕049是異類，因為她自己的存在就足夠能證明這個世界的神秘與怪誕。

她隻是不希望049欺騙她。

“秦憮，你記得遮雲山嗎？”

“當然記得。”

她就是在遮雲山遇見了049和林請尋。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真實的植物。”說著，黑暗中的049牽起了嘴角，“我從一出生便被關在充滿了營養液的培養艙裡，我從擁有記憶以來就知道一件事，我不是一個人，或者說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秦憮聽著，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秦憮，我從一出生就是彆人的複製品，甚至還是第四十九個複製品。”

“我們擁有相同的外貌、身體、基因和同一個主體，她是一個名叫‘裘影’的女人。”

“而能治愈喪屍病毒的也不是我的血液，而是裘影的血液。”049的聲音逐漸變得毫無起伏，就像是AI所合成出來的聲音，“我和那些無數個我，隻不過是裘影的複製品、克隆人。”

秦憮瞪大了雙眼，渾身都僵在了那裡，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頭皮也麻得她幾乎沒有辦法再思考下去。

克隆人？什麼意思？049怎麼可能是克隆人呢？

“那他們，為什麼要抓你呢？”秦憮聲音顫抖著，她的腦子已經沒有辦法繼續的思考。

“因為，隻有我一個了。”049眨了一下眼睛，偏過頭看向了秦憮，語氣變得十分冷漠，那吐出來的一句句話。

“裘影，女，34歲，北極海洋生物研究所研究員，是世界上僅存的唯一一例可以免疫喪屍病毒的人類，在她病逝之後，INGR基因實驗室B組啟動了‘蚯蚓計劃’，用裘影留下的活性基因開始了克隆人的研究。我和無數個我自此誕生，成為了已逝裘影的替代品。”

“我們被實驗室的研究員稱為‘克隆蚯蚓’，因為我們有著和裘影一樣的外貌、聲音、學習能力和愛好。我們被係統地教授裘影曾經所學習過的一切，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藍星2123年5月10日，遮雲山地下研究所正式投入使用，‘蚯蚓計劃’需搬離位於中心城的INGR總部，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抵達的遮雲山，我也在那裡，遇見了林請尋。

可其他的蚯蚓卻在抵達遮雲山後陸續失去了生命跡象，總共四百二十七名克隆蚯蚓，隻有不到一百隻活了下來。

而五天後，末世降臨，地下研究所淪陷，林請尋毀了整個研究所，順手將我帶了出去。”

“克隆蚯蚓便隻剩下了049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