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最大的包房留給了他們,得到風聲的京城名媛公子們陸陸續續的到來,不多時包廂裡就擠了一群人,或坐或站,或拿著麥唱歌,或幾個人配合著跳舞。馮博一臉忐忑的走進來,顧少之正準備抬手招呼他過來坐,一眼瞅見他身後的小尾巴,嘴一撇抓起一把乾果嚼吧起來。
馮靈兒一改常態,笑容可掬的拉著蘇藍摁到自己座旁,側麵坐著的李心怡衝她打招呼:“嗨,學姐。”
蘇藍垂眸點頭示好,抬眼就被馮靈兒塞了瓶啤酒。包廂裡的燈光晃得她有些頭暈,周圍全是些陌生麵孔,或驚豔或探究或考量的掃視她,蘇藍緊緊的抓住手中酒瓶,在五彩斑斕的包房裡尋找顧少之的身影。
隔著馮博姐弟,顧少之和蔣時在喝酒聊天。
馮靈兒拿酒瓶跟蘇藍磕了一下說:“蘇總喝呀!”她興奮地喝了一大口,如鬥勝的花孔雀誌在必得地搶過一個話筒笑道:“停停停,唱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大家靜一靜啊,今兒咱們來了個新朋友,服裝設計師蘇藍,蘇總,大夥鼓鼓掌歡迎一下咱們的新朋友好不好? ”
眾人很給麵子的熱烈鼓掌叫好著把包廂裡的氣氛烘的熱鬨高漲,馮靈兒讓點歌機旁邊的人給自己切了首歌。
能混進他們圈裡的都是人精,酒店裡的小插曲其實當時很多人都走出飯店上車了,也沒幾個人看到蘇藍和馮靈兒之間的摩擦,所以那幾個有疑問的也就心照不宣的選擇遺忘,現在的蘇藍是馮博親自帶過來的,這會兒又聽馮靈兒說她們要合唱,還以為蘇藍是馮靈兒的朋友,隻有張琪、趙語菲她們幾個閨蜜心知肚明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蘇藍輕聲說:“我不會唱。”
馮靈兒笑嘻嘻把話筒塞她手裡:“沒關係,到你唱的部分我幫你和聲,來嘛,就唱一首。”
蘇藍看著她和馮博九分像的臉沒再推拒。
顧少之低頭和馮博咬耳朵:“你帶她過來乾什麼?”
馮博捏顆葡萄丟進嘴裡:“靈兒詐我,說什麼王乾和蘇藍的事,我一緊張就把她帶過來了。我去,這葡萄真甜,你嘗嘗。”
顧少之將信將疑的拿起一顆放進嘴裡,咬了一口瞬間酸的眉頭皺到一起,趕緊抽張紙巾吐出來:“你有病吧,操,酸死爺了。”
馮博嘿嘿直樂,叉起一塊脆桃遞他嘴邊:“這桃子可甜了,真的,這回不騙你了。”
顧少之抬起眼皮狠狠瞪了他一眼,姑且再信一次,張嘴就著馮博的手吃桃子,可桃子卻拐了彎與他漸行漸遠,最後被一把奪走落入他人口中。
待看清那蠕動的紅唇主人時,顧少之氣哼哼的扭頭把蔣時還沒來得及咬一口的蓮霧搶走,哢滋哢滋兩口咽下肚。
馮博隻感覺手腕被人抓住,果肉以弧線向後平移,最後被蘇藍奪下叉子吃掉果肉,蘇藍冰冷的眼神嚇得他渾身一抖:“姐,您彆這樣,我跟老二鬨著玩的。”
“我發誓我對他真沒那方麵想法。”馮博小聲解釋。
一首歌唱完,馮靈兒忍著脾氣撥開蘇藍和馮博,坐到他倆中間,拿了瓶酒先喝了一口,然後拿起另一瓶給蘇藍:“蘇總,歌兒不唱,酒總得喝吧,合唱最後變成獨唱,我馮靈兒可從來沒被人這麼下過臉,我乾了,您隨意?”
原來蘇藍說她不會唱歌就真的一句也沒唱。
張琪不知從哪拿過來一個巨大高腳杯,手腳麻利的把桌麵上幾瓶酒倒進去混合在一起,最後還不忘把蘇藍手裡的低度果酒也一並倒進去,完了往她麵前一推,說:“哎呀,人蘇總一看就海量,這麼點酒肯定不在話下,妥妥的。磊哥,勞您大駕,再點些酒來。”
聰明的這會兒回過味來,不知誰點的歌也沒人去唱了,暈乎的幾個起哄攛掇著蘇藍喝下這杯在桌麵上相當顯眼的液體混合物。
深琥珀色,炫彩燈光給的高光特彆完美。
“鬨什麼呢,這麼大個杯子也不知道你們打哪弄來的,還挺個性,我喜歡。”馮博說著上手準備幫蘇藍喝掉。
馮靈兒收緊眼尾轉瞬即逝,帶著醉意攔下馮博胳膊說:“有你什麼事兒啊,我特彆喜歡人蘇總,今兒一見著她就有種如見一故的感覺,你彆饞和我倆姐妹情深啊,今晚兒上我要和蘇總一醉方休。蘇總,乾杯!”
馮博往外推馮靈兒,越推她越黏得緊,眼見她不依不饒的一口一個蘇總的勸酒,周圍也圍過來一圈人開始挨個給蘇藍敬酒,馮博知道今晚這酒蘇藍是推不掉了。
“藍姐,靈兒醉了特煩人,逮著誰就跟誰灌酒,您隨便喝兩口哄哄她得了。”
蘇藍眼神飄過去看顧少之,顧少之低著頭玩手機,不管不問不摻和。
“怎麼沒音樂了?放音樂,來首勁爆的給咱蘇總助助興,欸,東哥你唱,就前幾天你唱的那個,特上頭的那首。”馮靈兒鬨起來,給張琪她們使眼色,指著酒杯讓蘇藍把酒乾了,張琪她們也跟著勸酒,急了直接捧起杯子就往蘇藍嘴裡灌。
“我自己來。”
有一瞬間,蘇藍又有了那種世界白茫茫一片的感覺,眼睛很渙散,但頭腦卻清晰無比,她思維邏輯條理清晰地掃視全場,每個人都在她腦子裡過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顧少之身上。
你抬頭看看我好嗎?
沒有人能回答她,那攤鮮紅的液體幻化為手中美酒,蘇藍貼唇張口,慢慢渡進口腔。
隨著酒杯中的液體慢慢減少,熱鬨的包廂逐漸安靜下來,看熱鬨似得隻剩一點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