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甘野目光平靜,直視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
聶執捏了捏他的耳垂,拇指壓在耳垂那點淺色小痣上,慢慢開口順著他問:“什麼?”
“你上次對我這麼溫柔,我走後你在那座城市停留一年。”
聶執動作停滯,過了一會,溫聲道:“有嗎?”
“很快那裡發生了戰亂。”
甘野臉色驟然發冷,忽的抬腳將他踹開,毫不留情,直把聶執踹進木製房間裡,踩著一地殘存木渣矮身踏進房間,單腳壓在聶執胸膛,俯身問他:“你現在打算乾什麼?”
“嗯?”
腳尖用力,陷入胸膛,傳來“哢哢”斷骨聲。
“聶執,你想把我騙到灰塔,再去找我那幾個哥哥,是嗎?”
左手掐住頸脖,拇指堪稱溫柔的順著血管輕輕摩挲片刻,驟然發力,手背青筋暴起,用力之猛,腕骨咒文浮現,纏繞上聶執的長頸。
“你可能不知道,我下咒有個習慣。”
聶執起先不在意沒想掙紮,等他意識到不對,再想反擊已然遲了,先前對他無害的禁咒密密麻麻爬滿他的手腳,化作鎖鏈瞬間束縛住他。
絕對弱勢下,聶執深深看了他一眼,好脾氣問他:“什麼習慣?”
甘野勾了下唇角,輕輕回答:“我不告訴你。”
“誰...誰在那?”
侯文小心翼翼貼牆過來,為了壯膽,緊緊舉著匕首從破洞外探出頭,不是他慫,沒有魔力的魔法師還不如普通人,是十足的弱雞,他也不想出來,奈何那幫普通人膽子比他還小,隻好他出來。
“聶執,是你嗎?”
甘野低笑:“我好傷心啊,你隻能想起他。”
“啊?”
侯文看清背對他的人是甘野,鬆了口氣,他的姿勢很怪異。
單膝跪在地上,身體前傾,單手護在左肩,聽到他進來,慢慢站直身體,把肩頭的什麼東西抓下來塞進口袋。
若無其事,甚至還有點不明意味的開心,語氣輕快:“你就不能想想我?”
“嘶”
“???”
聽到他無端抽冷氣,侯文一頭霧水,傻了吧唧的扭了下脖子:“你冷啊?”
“沒。”
甘野否認過,抬手碰了碰鼓起的口袋,彆的不提,這口牙是真尖。
侯文見他低頭按口袋,關心道:“你怎麼了?”
“有點酸。”甘野溫和笑道:“不過我很喜歡。”
“哈?”
“謝謝你。”
甘野真心實感感謝侯文配合演出,儘管侯文傻裡傻氣撓著後腦,半點沒意識到自己無意中,被甘野單方麵拉進劇本裡,適配了一個注定沒有姓名的龍套小角色。
“手。”
“乾嘛?”
“我借你一點東西,你幫我一個忙。”
強買強賣的話過於理直氣壯,侯文下意識伸出手給他,看他用一根手指在自己手心劃拉幾下,有點癢,他抬頭看青年墨色眉眼,艱難咽了口水:“那個,我不喜歡男人。”
甘野恍然輕“啊”了下,若有所思看他,好像在認真打量他的樣貌,歉然一笑:“我也沒那麼饑不擇食。”
說的好像真有多抱歉一樣。
“你等等....你什麼意思?”
幾秒後,終於覺得哪裡不對的侯文不再研究手上的圖案,拉住側身要走的家夥,想跟他理論。
有個東西比所有人都快。
如同閃電般竄上甘野肩頭,細小尖利的獸爪收起爪鉤反手一拍,半點沒猶豫,扭頭從領口鑽進衣服,熟悉的鼓包出現在靠近脖子的地方。
侯文試探開口:“聶執?”
巴掌大的鼓包有節奏的微弱起伏,看著並不想搭理他。
“對,他累了,需要休息。”
侯文沒問自己得到什麼,有點好奇的問他:“你想要我幫你什麼?”
“幫我把那男孩叫過來。”
侯文難以置信這麼簡單的事,還需要特彆給好處:“就這?”
甘野沉默片刻,頗有些難以啟齒:“那邊太臟,我去了會死。”
“噗。”
侯文沒忍住笑了。
甘野皺緊眉頭,強調:“真的很臟,聶執都不願意進去。”
“你確定嗎?”侯文麵帶異色:“你可能不知道他從哪裡爬出來的。”
甘野不吭聲了,他開始覺得脖子很癢,儘管不知道答案,不妨礙他想把退化的聶執抓起來,丟的遠遠的。
腦海裡及時響起熟悉的威脅:“你敢丟,我會立刻去找你哥哥。”
他的手指懸在半空,僵硬滾動喉結,木著臉問:“你洗過澡了是嗎?”
甘野隻能勉強接受一個答案。
聶執當然是洗過的,但他故意不做聲,等到甘野忍無可忍抓他的時候,才開口:“沒有。”
“!!!”
手裡的東西是丟也不是,不丟自己渾身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