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是我們的吉祥數字,七天,七周,七個月,還是......七年?或許我們有機會,做一些突破的。
可我沒想到,七分鐘後,我聽到一個聲音從背後叫住我,截斷我上的士的腳。我猛地回頭,看到他掐著煙,放在腰側,卻沒有點燃。
他看著我,什麼也沒說,隻是默然轉身。我認得他的方向,以往,他也是在這個地方送我離開,有時,不直接送走,而是轉向附近的咖啡館,和我聊天。
我慌忙收腳,無視司機在背後的叫罵,追上他。
咖啡館裡很安靜,我們在這裡聊天,儘管聲音輕輕小小,也能聽清彼此的話語。
以往,男人會問我大學生活怎麼樣,有沒有參加社團活動,結交朋友......事實上,我的大學除了研習功課、拿到很高分數外,幾乎沒有出彩之處了。
為了使我的答案讓他滿意,我儘可能地多去了解學校活動,還報名參加紙藝社——因為他似乎對這類家常溫馨的小東西很感興趣,還說他大學時也參加過,挺好玩,是一段美好回憶。
那是他第一次跟我談起過去,因此我聽得格外認真。
其實他說什麼我都聽得認真,因為他說的實在太少,大多都是問。
這次,我以為他一定會說很多,不然沒理由把我召到這裡。因此我屏息凝神,專注傾聽,期望他對我敞開心扉,叫我成為他心靈的港灣。
可是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問,隻是享受般啜飲眼前的咖啡,喝到一半時,見我分毫未動,還狀若疑惑地問我:“......不合口味嗎?”
我知道,又一次,我被小瞧了。
難得的,我不再憤怒,不再失望,而是盯著他的眼睛,一口一口,把那苦澀的咖啡撕吞下去。
喝完,把杯子敲在桌上,然後起身鞠躬,說:“嶽先生,失陪了。”
他聽著那尖銳的聲音,不為所動,翹著腿,垂著眼,宛如我是微小的塵埃,提不起他半分興趣。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我沒有辦法,連狠狠瞪視他的權利都沒有,隻能沉默地轉身,離開這叫我窒息的屋子。
回到學校,我沒有聯係嶽小姐,而她就像對我著了魔,不停發消息給我,語意飽含哀求懇切。
看著她,我心裡多少有些熨帖:雖說男人把我當成撫慰器,可好歹,他的骨肉對我這麼癡迷,宛若沒我就活不下去。
抱著可恥的心態,我完全不搭理嶽小姐,甚至希望她抱著父親哭訴,她是如何如何愛戀我,我是如何稱她心意,可我又是如何絕情,叫她又愛又恨。
當然,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因為我清楚,以她和男人的關係,她不可能對男人吐露失戀的傷心。
這邊拒絕嶽小姐的追求,另一邊,我依舊在和莫雨童交往。
我對她依舊不冷不熱,可是她越來越喜歡我,大概是把我當作高山,越是無法跨越,越是較勁。
大三放暑假時,她邀請我去約會。晚上下起了盛夏暴雨,所以自然而然,我們住進酒店。
當服務小姐心知肚明、卻還是禮貌性地詢問我們“一間房還是兩間房”時,我沒說話,也不看她,隻是盯著上升的電梯,表情凝滯而可怕。
我很確信我沒看錯,剛剛合上的電梯裡,有一閃而過的、男人的身影。
他形容親密地摟著一位女性,那女士和他差不多高,身材高挑,妝容精致,我猜,大概是他複婚的老婆。
很顯然,雨太大,他們也回不了可愛溫馨的小家,隻好出此下策。
一直到莫雨童羞答答地說“一間房”,我被拉上雙人床,看見女孩全身脫光,赤條條地站在我麵前時,我還沒反應過來。
她閉著眼睛親我,我抿嘴不語,隻覺視野森蒙蒙。她撬不開我,便與我拉開距離,茫然望來。
這天過後,我對她冷淡的態度改變些許,但是,依舊比不得正常情侶。
我們很少親吻,也不常擁抱,做那種事,更是少之又少,不過我覺得,她一直陪在我身邊,或許也不錯。
那時我想,雖然不怎麼樣,可大概,以後都要在一起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