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房頂劇烈顫抖,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吹飛。
這幾天過得充實,又太平靜了,以至於於昭差點忘了,這是一不留神就會被凍死的地方,大自然殘酷無情,百姓拚儘全力活著。
不知過了多久,於昭昏昏欲睡時,大黑衝到她家地穴,瘋狂拍門:“真翻了!張虎搭的地穴翻了!咱們一起去看看咱們的磚窯吧!”
於超打著哈欠給他開門,大黑縮著脖子進屋,鼻尖被吹得通紅。寒冷難掩他的興奮。
前幾天阿爹阿娘一直不明白他在做什麼,今天終於可以證明給他們看了。
五人到齊,一起去看磚窯,他們特意繞道,看到張虎在撿被吹飛的木板。
木板被他摔得咚咚響,聽起來他很是不耐煩。
他們到磚窯時,已經有一些村民圍在附近。
經過一晚狂風,磚窯一點沒變,仍然好好地立在田地中間。
“誒,你還彆說,這東西看著還真挺結實的。”
“昨天晚上風不算小吧,咱們屯有人房頂就被掀翻了。”
“誰家啊?”
“趙貴家,聽說他還是請的張虎幫他蓋的地穴呢。”
“張虎最近不是在給他二叔蓋地穴嗎,蓋好了沒?”
“不知道。但是我看見新蓋的地穴那房頂也被吹翻了。”
“我家昨晚上吹進了好些泥和雪,早上收拾了半天。要是地穴不用留縫就好了。”
“不留縫?你也不怕被熏死。”
村民聊天的聲音穿到於昭耳邊,她看準時機插嘴:“要是用我的方法蓋房子,大家都不用留縫,我還保證大家的房子不會被風吹壞被雪壓塌。”
“不留縫那還能燒火嗎?不會被凍死?”
眼看已有十來個人來看熱鬨,於昭忘記帶火把,兌換一根C級火折子,在磚窯裡升起一堆火。
她走出磚窯,“我說再多都不如大家親自來這裡看看。”
村民們試探著走進磚窯,北風仿佛在他們進入地穴那一刻戛然而止,磚窯裡沒有一點風。
裡麵結構稍稍複雜,於昭帶著他們來到火堆升起的地方。
火的上方是用磚壘起的煙道。
“大家都擔心在這種房子裡沒有辦法生活,因為煙排不出去,但是正如大家所見,我們的房子裡有專門排煙的管道。”
“地穴因為是用木頭做的,所以大家小心翼翼,無法用木頭排煙,生怕把家點著,但是用磚做的不一樣。”
說著,她拿起一根火把,用火燒磚窯牆壁,接著道:“磚是不怕火的,它們就是從火裡製作出來的。”
看到有人進入磚窯內,聚過來的村民越來越多,他們小小的磚窯已經快進不下,於超及時讓大家出去,有序到磚窯裡參觀。
“我看見過於超你們拉泥巴,這房子是用泥巴做的嗎?那就算不怕火,是不是會怕水?”
恰好附近有沒用完的磚,於昭還用老方法,讓大黑取個木桶來,把雪加裡麵融化掉,接著將磚放進去。
不用她說什麼,村民們都能看出這磚是防水的。
終於,有人問:“李巫伯說大嚴寒要來了。我們的地穴恐怕在那時候都會塌,你真的能保證你的房子不會塌?”
於昭點點頭:“我可以保證,我還能向大家保證我的房子一定比地穴暖和。”
角落裡的趙貴正盯著磚窯發呆,他家的地穴修修補補一年了,今早半邊木板被吹飛,已經不能再用了,他想再搭一座地穴,但是他搭不好。
上次找張虎,因為沒給夠吃的和獵物,張虎沒有好好蓋。
他收起目光,問:“如果我想蓋這種房子,你們要多少糧食願意教我?之前我找張虎蓋地穴,因為糧給的不多,今天那地穴就不能用了。”
一時間討論聲停住,這個問題也是大家想知道的,每家的糧食都不多。
“你彆血口噴人!我做的地穴就沒塌過幾個,說不定是你後期自己瞎弄給弄塌的!”張虎氣勢洶洶地往這邊走,他本就心情不好,剛一來又聽到這麼一句話。
趙貴氣急:“我根本就沒動過我家地穴,昨天晚上頂被掀飛了,這就是事實!你才血口噴人!”
張虎目光凶狠地看著他:“我看你和他們就是一夥的,是不是想聯手害我名聲?我親眼看著他們用泥巴做的這個叫磚的東西,泥巴房你都想住,還說不是聯手騙人?”
人群裡此時有人插嘴:“可是這個用磚壘的看起來很結實啊。”
張虎冷笑:“哼,結實?泥巴片一碰就碎。要是泥巴房好住,那怎麼老祖宗蓋房時告訴咱們一定不能用泥巴?”
那人問:“你是不是剛來,沒有進去看過?”
張虎瞪他:“是又怎樣?”
沒人再說話,隻覺得張虎實在是自大。
於昭此時笑道:“我還是那句話,咱們說再多也不如親自體驗一下。張虎,你自己覺得自己力氣最大最厲害,那你敢不敢來踹一腳我們建的這個房子?到時候結不結實的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