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倒是個小財迷!”
兩人笑作一團,這時出去備膳的荷兒也過來了,後麵跟著趙家的幾個婢女,每人手裡都端著菜肴。
也許是攸寧確實餓了,隔著老遠,攸寧都聞見了菜香。
“夫人與月娥說什麼笑話呢?也不等等荷兒來聽!”
關於稱呼問題上,攸寧想了一番,畢竟也是一年後和離的假夫妻,算不上什麼正緣,她便叮囑荷兒和月娥兩個丫頭,人前稱夫人,人後還是照常,喚她姑娘便是。
對於這個處理方式,荷兒表示很喜歡,因為在她看來,攸寧無論變成什麼身份,都是她的姑娘。
“怕是荷兒聽不得這事,因為我和你月娥姐姐正好說起了你上月從假山上摔個屁滾尿流的事,聽月娥描述的當真是有趣!”
攸寧故意逗她,果然,荷兒這丫頭最是聽不得彆人提起上月的窘事,立即就惱了,急的都沒來及讓後麵的丫頭布膳,追著月娥就算賬去了。
“好姐姐,你不是答應我不同姑娘說的嗎?我在外麵丟人就罷了,在姑娘這也丟了人,討厭死了~”
二人在屋裡追了幾個來回,攸寧才止住笑,叫停了兩個丫頭。
趙家的幾個丫頭在旁邊滿眼羨慕的看著,委實希望自己以後也能遇上個這樣好的主子,慣著自己,寵著自己。
“行了,鬨完了就用飯吧,你們姑娘都餓了。”
荷兒一聽這話,立即一拍腦門,懊悔道:“竟忘了姑娘用飯的事,荷兒真是該打,這就來,快,你們幾個,把飯擺上,然後便出去吧,這裡有我和月娥便夠了。”
幾個丫頭應聲稱是,手腳麻利的將盤盤碗碗都擺上,大約十來道菜,一桌子幾乎都要擺滿了!
攸寧看著眼前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驚愕不已。
“這飯菜是不是太多了?”
攸寧雖不是那等節儉之人,但在家時也不需一膳十佳肴,在做皇後的時候就更彆說了,國母還得以身作則,在宮內財政緊巴巴的時候縮衣減食。
三菜一湯已是最好,攸寧所求不多。
但看趙家這架勢,莫不是趙太傅看著清廉,實則是個重口腹之欲、懂享受的人?
看出了攸寧的疑惑,婢子福禮解釋道:“三夫人,這是夫人的意思,交代我等要日日如此侍候三夫人,不得有誤。”
全府上下都知道,高家千金嫁給他們整日就知道修仙的三公子是十分委屈的,尤其是鄭氏,恨不得自己替了她那個三兒子,生怕讓人家這般好的一個姑娘蹉跎了。
奈何有些事情替不了,她就隻能在吃穿住行這種小事上下下功夫,希望能讓這個三兒媳快意些。
攸寧自然也省得自己這位婆母的意思,她有些感動。
但還是不希望鄭氏這般優待自己,畢竟還有兩個嫂嫂在前,如果事事都這樣,確實是有失公允。
況且,攸寧覺得一點都不委屈,隻是不敢告訴鄭氏罷了。
“替我對婆母道一聲謝,且告訴婆母無須這般麻煩,同二位嫂嫂一樣便可,我這裡列個單子,都是平日裡我愛吃的,若是婆母盛情難卻,便交代廚房,做些我愛吃的即可。”
幾個婢子麵麵相覷,隻有滿口應下的份,接了攸寧寫好的菜單子便退出去了。
拿起筷箸,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菜色,攸寧竟不知從哪一處開始下手了。
世家貴族講究規矩禮儀,對於家中女兒,更是馬虎不得,譬如攸寧,自小便是活在精細優良的教養下,無論是對外的接人待物還是對內的膳寢儀態,都是無可挑剔的。
此刻,也如平日一般,攸寧捏著湯勺,姿態嫻靜的喝著甜粥,碗勺沒有發出半分聲響,處處都透露出世家貴女的風姿。
嘎吱……
驀然間,房門被從外推開,白日裡熟悉的道袍身影出現在攸寧三人麵前,赫然便是她的名義夫君,趙徴。
月娥與荷兒看見姑爺這個時刻來,心裡不免多想,隻覺得本該如此,姑娘也算是有了盼頭。
可好沒來的及高興,看見一身道袍,俊俏的過分的姑爺繃著臉來了一句:“昨夜榻上那床被褥放哪了?”
屋子是荷兒收拾的,聽到姑爺問話,腦子也沒跟上,立即回稟道:“被奴收到右邊的櫃子裡了,姑爺要它做什麼?”
趙徴聽罷,也不理會荷兒的疑問,徑直朝著昨夜那櫃子跟前去,一句也不帶理人的。
荷兒年紀尚小,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年歲雙十的月娥確實知道這姑爺的心思。
新婚夜發生了什麼,她和荷兒半點都不曉得,但第二天她進屋的時候,看見姑娘所睡的榻上一塵不染,絲毫不像行過周公之禮的樣子。
姑娘起身時的模樣也同在閨閣中沒什麼兩樣,因而她料定,姑爺根本沒碰過姑娘一根手指頭,今夜,估計也打著彆的心思。
麵對兩個丫頭一個納悶一個沉思的態度,攸寧不緊不慢的拭了拭嘴角,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趙徴要去彆處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