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寧聽了,搖了搖頭道:“無須這般麻煩,況且今夜這小家夥就要用,等木匠打好,都不知幾天過去了。”
“也是,那怎麼是好,要不我今夜熬著做一個軟墊?”
月娥女工針線最好,她暫且想出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攸寧沉思著,突然有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
靜室
生金洗了個澡,除去了那一身刷馬桶帶來的醃臢氣味,才敢進來。
他正在給他的公子擺飯,轉眼就瞧見外麵婷婷嫋嫋的走來一個眼熟的丫頭,雪青色褙子,豆綠色羅裙,長相柔麗,總是掛著溫和的笑。
生金認得,這是三夫人身邊的大丫頭。
“姐姐是三夫人身邊的吧?不知姐姐芳名?”
生金嘴上一貫會討巧,見了月娥,更是嘴甜,一口一個姐姐,讓月娥臉上也多了幾分淺笑。
“你這廝兒倒是喜巧,我是三夫人身邊的月娥,奉三夫人的話來找三公子討個東西。”
然趙徴見了攸寧的大丫頭,第一反應不是問討什麼東西,竟是:“她回來了?”
月娥神色也是一頓,點頭應答道:“是,三夫人剛回不久,公子有事要去尋我們夫人?”
心細如她,自然察覺到了其中的意味,嘴中試探道。
“無事,就問問。”
反應過來的趙徴意識到自己多嘴問了什麼,霎時窘了起來,又聽月娥反問,頓時覺得有些難為情。
不願讓人看出他的怪異,趙徴繼續板著臉,口氣淡淡的。
氣氛又歸於寂靜,一旁的生金見了,立馬打圓場道:“還不知三夫人需要些什麼,若是我們公子有,儘管拿去。”
自家公子是個不討喜的,性子又悶,要是自己再不幫襯著點,這個家遲早都要散!
他家公子不能打光棍啊!
趙徴在一旁則氣的肝疼,什麼叫儘管拿去,這混小子一張嘴倒是欠打的厲害!
許是看見了姑爺難看的臉色,月娥有些想笑。
“她都沒有的東西我這裡大概也是沒有的。”
趙徴可是知道,自她進來,好東西就被她娘一箱子一箱子的往主屋送,她還能缺什麼不成?
心中嗤笑了一聲,趙徴的話暗示性極強。
那邊是我這裡沒有你還夫人想要的東西。
誰知月娥像是聽不懂一般,仍舊掛著柔柔的笑,輕快道:“還彆說,這個東西,怕是隻有三公子才有……”
這樣一說,趙徴和一旁的生金都來了興趣。
“何物?”
“公子身下的蒲團。”
一語罷,月娥垂首以待,笑意盈盈,而對麵,主仆二人一派愕然。
沒有寒磣的將自己身下這舊的送出去,而是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嶄新的,給了出去。
月娥道了一聲謝,拿著那草編的蒲團原路返回。
趙徴與生金主仆二人看著那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皆是一臉懵。
“公子,你說三夫人她要這個作甚?”
生金心中好奇,轉頭看向和他一樣不解的趙徴,問了句。
趙徴搖了搖頭,但又忍不住猜測道:“不會是,她也參透了這大千世界的玄機,要同我一樣入道?”
想到這個可能,趙徴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那這樣他就有道友了!
“不……不會吧?”
生金不可置信的呢喃了句,難以想象那樣明媚端麗,活潑肆意的三夫人會去修這糟心玩意!
“怎麼不可能?大道玄妙,她能悟道也是機緣,是有大智慧之人!”
趙徴越想越覺得可能,那種心中所愛被人接受的喜悅都要隨著話語溢出了。
自四年前他悟道起,身邊沒有一個人讚同,就連平日裡最為要好的二哥和四弟都是一副不讚同的姿態,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希望彆人能夠理解他,共情他。
然而,事實就是,無一人例外!
而現下,這個人終於出現了,儘管是他被迫娶的妻子。
心境愉快之下,趙徴準備將早中晚三課的經文早早的準備好,打算找個時間給人送去,引她入門。
說乾就乾,趙徴執起筆,將爛熟於心的經文謄抄而下。
也許是將要看他這份經文的人不同,趙徴特意寫的更工整些,期望頭一次給人留個好印象,讓人更有動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