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崽們大概還沒有吃夠，扒著溫爾年的衣服不住地叫。

溫爾年摸了摸幾隻毛腦袋，有些無奈：“買的有些少，沒有了，等明天吧，明天中午我再來看你們。”

不知道那群貓貓是真的聽懂了還是怎麼回事，倒真的陸續離開了。

隻有一隻圓滾滾的小胖橘還在執著，扒著溫爾年的胳膊不肯走，不住地叫喚。

溫爾年摸摸它的腦袋，語氣依舊很溫柔：“真的沒有了，你一定要的話，我這還有一塊巧克力，你吃嗎？”

小胖貓大概是隻聽懂了吃，伸著腦袋就要去夠。

“唉，等等！”陸雲裳下意識地出聲阻止，等反應過來又慌忙抬手捂自己的嘴。

但溫爾年聽也聽見了，就這麼一小塊地陸雲裳也沒處藏。隻能搶裝鎮定地走過去，也蹲下身摸了摸那隻小胖貓的腦袋：“貓不可以吃巧克力，會生病的。”

溫爾年愣了一下，點點頭，笑道：“我沒養過寵物，隻聽過狗不可以吃巧克力，沒有想到貓也不可以，謝謝你的提醒，要不然，”溫爾年勾了勾小胖貓的下巴，“這小家夥今天晚上就要受罪了。”

陸雲裳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最後吐出一句：“理科係的大學神還會犯這麼低級的錯啊，生物老師知道了，不得氣暈過去。”

溫爾年樂了，跟他習慣性保持的笑容不一樣，似乎是陸雲裳的話真的激起了他的笑點：“怎麼？學神就不能犯低級錯誤了？”

陸雲裳整個人繃得緊緊的，頭微微擺動了兩下，不知是點頭還是搖頭。

她不知道和溫爾年說什麼，但也不知道怎麼離開。僵著身子在那逗貓，直到聽見午休預備鈴響了才猛然驚醒，連一句再見都忘了說，就匆匆往宿舍跑。

跑出好一截了還能聽到溫爾年在後麵喊：“誒，慢一點，這是石子路，彆摔著！”

陸雲裳沒應，反而跑得更快了，幾乎是像逃難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跑這麼快做什麼，好像也並不是太擔心遲到，隻是在溫爾年麵前，有一種……難言的慌張。

這種慌張不受她控製，讓她想逃離溫爾年，聽到溫爾年的聲音會讓她更慌張。

可是，等她一口氣跑回宿舍，遠離了溫爾年後，卻又莫名的難過。

陸雲裳十幾年的人生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她自己摸不太清楚，但就是想見溫爾年，卻又不敢讓他發現。

分班這麼久，陸雲裳第一次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多考一分？

理科隻有兩個班，不會有彆的意外，等同於說她和溫爾年隻差那一個選擇題。

但那個中午之後，她和溫爾年依舊是沒有任何交集。

不過陸雲裳會偷偷關注溫爾年。

她下課會經常出去，也不乾什麼，就隻是想從1班門口路過一下。

透過人群的縫隙，偷偷地看一眼溫爾年，再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離開；或者下操的時候走快一點，隻為遠遠地多看兩眼溫爾年。

陸雲裳摸不清楚自己這到底算是什麼情況，直到那天，她坐在座位上發了一個課間的呆。

她同桌回來要進座位，叫了陸雲裳好幾遍她才反應過來，連忙起來給她同桌讓了道。

她同桌一邊往裡走一邊問她：“你想什麼呢？怎麼這兩天老魂不守舍的。”

陸雲裳看了她一眼，略感心虛：“有……嗎？”

“有！以前你是學習加少量的聊天，或者坐在那聽我們說話，但最近你老一個人坐那發呆。唉，不是我說雲裳你怎麼了？”

陸雲裳不自在地輕咳一聲，道：“沒怎麼啊，就…可能這兩天有點累吧。不跟你說了，我要學習了，這篇課文還沒背過呢。”

她同桌聳聳肩：“自由活動課還學，那你自己注意著點兒吧，彆給自己太大壓力。”

陸雲裳胡亂點點頭，翻開書看了沒幾分鐘又忍不住想起溫爾年來，連書上印的那張插圖上的人都恍惚間成了溫爾年的樣子。

陸雲裳“啪”的一聲合上書，有些頭疼，這書是看不下去了。

轉眼看她同桌在那畫小人，想了想，把凳子往那邊挪了點：“李寧寧。”

李寧寧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尖叫一聲，捂著心口驚魂未定：“你乾嘛！”

陸雲裳一臉無辜：“沒乾嘛啊，就想問你點事兒。”

聞言，李寧寧身子往後傾了一點，眼神中充滿了警惕：“你先說什麼事兒。”

“你這麼害怕乾什麼？就一個小小的問題。”

李寧寧“嗬嗬”兩聲，朝她翻了個白眼：“可拉倒吧，像你們這種大學霸問的問題都相當變態，就沒有簡單的。”

陸雲裳下意識回了一句：“學神還連貓不能吃巧克力這種小問題都不知道呢，我這種降了一級的，就更不知道了，再說我也不是問學科題啊。”

李寧寧：“……啊？”

陸雲裳一僵，朝李寧寧笑笑：“沒事，我瞎說的。”沉默幾秒，又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就…你有沒有過會連續很長時間都想著同一個人。”

“有啊。”李寧寧在陸雲裳期待的眼神下一臉理所當然地說，“我每在學校待夠一個星期，剩下的兩個星期都會特彆想我媽，思之如狂！”

陸雲裳一時語塞：“我不是說這個……就是，會突然間對某個人特彆關注，想時時刻刻都看著他，但又不想叫他發現。總是在想他，甚至不用見到，哪怕隻是想到他就會很開心……你懂嗎？”

李寧寧滿臉迷茫中又摻雜著些許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了陸雲裳好半天，突然抬手按在她肩膀上，仿佛是見到了什麼珍稀物種一般：“我的乖乖啊，你暗戀上誰了？”

陸雲裳一哆嗦，“蹭”得一下站起來，肉眼可見的驚慌：“你你你…說什麼呢！誰暗戀？暗戀誰？我不知道，彆瞎說。”

李寧寧“嘖”了一聲，又把陸雲裳按回座位上，換自己站著俯視她：“我沒瞎說，你這一聽就是就是暗戀上誰家的大小夥子了，而且還是那種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暗戀。”

李寧寧一臉戲謔：“人生第一次見你喜歡上一個人，結果啥都不欠缺的美女學霸，居然連拿明戀都不敢。陸雲裳，我該說你出息啊還是該說你沒出息啊？”

陸雲裳低頭沉默了半天，悶悶地說了句：“不漂亮，學習也不好。”

李寧寧：“……我想扇你。”

陸雲裳猛地抬起頭，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不解：“為什麼！”

李寧寧一臉悲憤：“你說你不漂亮，學習不好，那你讓我們這群底層群眾怎麼活！膚白貌美大長腿，長得精致得跟個洋娃娃似的，還不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