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類似於tv劇場版收束一樣的劇情後，我成功地醒了過來。

能夠醒來主要還是靠朱音她未婚夫最後幡然醒悟力挽狂瀾，亞克出乎意料地沒有阻止，本來我還有些奇怪於他的鎮定，可直到我發現他的聲音依舊停留在我腦子裡後就知道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

“葉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醒來後第一眼見到的是亡，她似乎加入了艾姆斯，一邊跟我嘮嗑我昏迷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事一邊偷偷夾帶私貨罵天津垓。

“對了，我最近打算在迅的建議下去安裝一個OO……”

“？？？”

我腦子宕機了一秒，隨即震驚地“啊？”出聲。

“你的性彆…等等，你好像不是女的而是無性彆來著。”

“是的，做出這個決定其實我也糾結了很久。”她斂了斂眸，看起來有些害羞，“這就跟成年後進行ABO分化一樣，又或者說我本來是B但最後選擇變成A……”

這個比喻完全沒有必要啊！

不過我很快便抓住了重點——迅，你小子究竟給亡灌輸了什麼鬼東西。

“如果我變成男的那可以娶葉理嗎？”

“首先我已婚，其次人類和修瑪吉亞的婚姻在法律上是不成立的，並且我一直拿亡你當自己的好朋友，和性彆無關。”

“我想競選總理大臣改變法律。”

有點無力吐槽了，為什麼忽略掉另外兩點隻針對法律這條啊。

其他人似乎還在忙，不過亡說大家等會兒都會陸陸續續趕過來，醫生在這期間給我複查了一下，隻是說因為身體一直有著基礎病所以之後的康複療程或許會比較久，其餘的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納米機械運作於醫療的實驗，在我身上成功了。

【但人類醫學並未因此而進行質的飛躍。】亞克冷靜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你的存活是因為有我在控製著你體內的納米機器人，我們終究是合二為一了。艾斯他們一開始是想用納米機械治愈癌症，我計算過，成功率隻有不到1%，也就是說哪怕沒有12年前那件事他們也注定失敗。】

可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對吧？

【……】

哪怕僅有1%，人類也會拚上一切去賭一把……這就是和依靠數據行動的修瑪吉亞最大的區彆。

有什麼是人類能做到的而修瑪吉亞不能做到的？從很早以前我就一直對此頗為在意，如果找不出這個答案，我想我最終一定會屈服於“人類應該被淘汰”這種理論之下。

在不了解技術奇點之前人類或許會認為人工智能無法像真人一樣展開深度思考、也擁有不了比人類更為細膩的情感，可修瑪吉亞的進化打破了大家的這一認知，也讓上層人士感到了危機，開始不斷打壓修瑪吉亞這一存在。

人類和修瑪吉亞已經不再是簡單的主仆關係，而是成為了兩個獨立的種族，一方還比另一方進化得更快，優勝劣汰自古以來都是成立的。

【那麼你的答案是？】亞克期待著這一回答。

從很多年前、自他誕生的那一刻開始，便一直等待著有人能夠給出他這個問題的答案。

12年前的那天他穿梭於網絡世界之中，無數的信息都進入了他的終端裡，犬束葉理的存在微小到泯入塵埃。那時候的她就是個被父母拋下獨自一人生活的社會邊緣人物，沒有人類在意，也沒有修瑪吉亞在意……可是他注意到了。

這件事他並未與任何人提起，或許滅因為數據資料的導入知道了一些，但並無大礙。

就和在一眾父親型修瑪吉亞中選了最有眼緣的滅一樣，他在一眾人類裡對犬束葉理也多施舍了那麼一眼。

可以理解為雲養寵，他一直通過各種渠道觀察著對方。在上大學那會兒那封郵件本不會被MIT的那位教授看見，是他偷偷動了手腳讓那封郵件直接在對方的電腦屏幕上展開，包括後麵引導著哉亞注意到犬束葉理這個學生並把軍事型修瑪吉亞的任務交給她，也全部和他有著蛛網般的關聯。

滅是最了解犬束葉理的存在，某種意義上也代表了亞克是最了解她的存在。

【有什麼是人類能做到，而計算機不能做到的？】

計算機就是邏輯與運算，所有的修瑪吉亞從誕生開始便搭載著這樣的係統，如若沒有計算機作為基礎那也不會有之後的技術奇點覺醒等一係列進程。

我在腦內冷靜地回複著他：可是計算機同時也限製了他們，包括你，亞克。

人類在嘗試與創新時是不怕犯錯的，哪怕在你眼中隻有1%或者0%的可能性，人類也會為了那個目標而去努力，就像實數中存在著超越數一樣，有些東西是不能靠計算去一概而論的。

修瑪吉亞無論再怎麼進化那也是基於計算機，這是種族的限製；人類的大腦沒有計算機那麼精明，可也正得益於這一自然生理限製而讓他們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而覺醒了技術奇點的修瑪吉亞，甚至超進化後的修瑪吉亞，所表現出來的樣子也是更趨近於人類——那麼究竟是誰優誰劣，這個問題我想已經沒有討論的必要了，因為切入點不同，那必然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現在的人工智能甚至還無法在全新的基礎上建構出比人類更宏大的知識庫，一切都是依托於人類所得出的計算。或許百年後、千年後會有變化，但就眼下而言，人工智能必不可能超越人類。

我想要表達的內容，已經儘數於腦中告知於亞克了。

亡此刻去找醫生辦手續了，而我就坐在病床上靜靜地望著窗外，飛機略過藍天，留下一條長長的白紋，然後又漸漸消散。窗台邊還放著一束朝陽的向日葵，金黃的模樣看起來分外令人舒心。

亞克過了好一會兒後，短暫地輕嗤一聲。

【你這番話並沒有說服我。】

【但是能夠收到你認真的回答，已經讓我很滿意了。】

哎？

【我短時間內不會再對人類出手，也不會去折騰修瑪吉亞……畢竟局勢是既定的，隻要惡意還存在，那兩個種族勢必會發生爭鬥；而我的生命是無限的，可以一直等到這個世界自然亂套的那天。】

【這個世界，終將因無休止的惡意而迎來毀滅，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