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原來那些對您來說已經沒必要了？”琲世神色痛苦的看著有馬。

有馬低頭歎了口氣，再抬頭時眼神銳利的看向琲世說，“成熟點，琲世！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或者說上輩子已經過去了！對於人來說，永遠都是眼前和未來更重要！”

“您說的對。”琲世低聲細語。“您說的都對，嗬…好吧！您問我以後的打算是吧？那麼對於人來說，現在作為一個人類的我，遠離一切會威懾到我的危險，這就是我的打算！”

“作為一個人類的你？”有馬很快提取出信息的關鍵點。

琲世低下頭，避開有馬的視線，攤了攤手，“當然，如您所見，我現在是如假包換的人類呢！”

“好，姑且就當你現在是人類，但是你又以為你真的能逃得掉嗎？”有馬仍然直視著琲世。

“嗬…有馬先生，目前看來，隻要您放過了我，我就安全了呢！”說到這裡，琲世也抬頭直視向有馬，他的眼神疲憊又認真，“您不想問我那之後的事兒，那我也就不多說了，我隻想說，這個世界會變成怎樣，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有馬先生？”

“時間有它自己的運行軌跡，世界也一樣，它或是變好，或是變壞，都有一定的邊界，自有它自己的規律在，我們不去管它，或許會更好吧…”

“你是在否定自己嗎，琲世？經曆了那麼多，回來你告訴我重新選擇的還是逃避？”有馬的聲音清凜，視線直逼琲世。

琲世也直視著有馬，兩人表麵上互不相讓，但明顯琲世的眼神更閃爍，有馬的每一聲“haise”都能讓琲世的心觸動不已。

終於琲世在有馬的逼視下，轉移了視線敗下陣來，輕聲說出，“至少我不能把這個孩子置於危險之中…”

“嗬，哪裡又是真正安全的？”有馬語氣譏諷。

“至少20區還是挺安全的…”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讓我感到意外又諷刺！金木研，你是忘了你在哪變成那樣的？”

有馬的話像根針一樣紮進琲世的心口，牽起了往事裡的一陣陣痛苦，他閉了閉眼試圖看清眼前的人來麻痹心中的痛苦，緊接著他沙啞的說，

“那些是幾年後的事兒，我自然會規避掉那些渣滓…我說的是現在，至少現在那裡還是比較安全的！”

有馬看著眼前痛苦的孩子，不斷告誡自己，雖然他看著是個孩子，但是他內心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成年人，語氣不能軟化，不能心軟。

嚴厲的道，“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現在說這些沒用了，人我既然已經抓來養著，那麼該知道的那些人，就都肯定已經知道了，現在想逃，晚了，既然已經入了局，你該想的，就是以後，難道這些還要我教你嗎？”

琲世低頭不語，他心裡其實也很清楚，隻是一直在僥幸那個萬一呢…“這對這孩子不公平！”

“公平，這世界哪裡來的公平？你是身子變年輕了，腦子也退化了？”

“……”琲世再次感受到了有馬先生的毒舌，一時啞口無言。

時鐘慢慢轉動，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無聲的對峙著，窗外漆黑一片，明明白天時還是晴空萬裡，晚間月亮卻躲在了烏雲之後，想來明天會迎來一場大雨。

屋內昏黃的台燈隻夠照亮桌麵，有馬坐在桌前，身姿筆挺，麵向他支撐在桌邊站立的少年低垂這頭，表情隱藏在陰影中。

如果有不明真相的人看見，一定會以為是孩子做錯了什麼事兒正在被教訓。

處在弱勢站位的琲世，在無聲抵抗了幾分鐘後終是沒有忍受得了來自有馬先生的壓力，“您是對的…可您為什麼要把這孩子帶進來呢！”

那句近似埋怨的話，有馬選擇了無視，畢竟現在再探討這個沒有任何意義，“你先在這住下，沒想好，就慢慢想，想好了再來告訴我！”

到這裡，有馬停頓了一下，接著又問起，“你和這孩子之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有馬思索過許久，都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

有馬轉移了話題慢慢收起氣勢，不再被有馬逼視的琲世也慢慢放鬆下來，倚靠在桌邊說，“可能是寄生吧，我寄宿在這孩子體內，和他共用身體。”

琲世的聲音透著無奈，接著吐槽自己又道，“這看起來其實挺像人格分裂的，也可能我是終於徹底瘋了吧？哈哈…”

有馬有些疑惑的問，“平時你沒有意識嗎？隻能等他昏迷或者睡覺？不應該吧！”

琲世搖搖頭說，“不是的，如果是那樣，您肯定抓不到他，我有時候會沉睡，就像前幾天，我就是睡了…”

想了想後又補充道，“我們隻要清醒的時候就都是共享記憶的，平時的話，我不太愛出來，畢竟我怎麼看也不像小孩兒，他就不一樣了！”

“所以隻要你們互相沒有睡著，那麼經曆的事情就是兩人都知道的，也能互相對話是吧！”有馬又問道。

“是這樣的。”琲世點點頭，確定的看向有馬。

“這倒是和我猜測的差不多。”有馬思考了一下又問道，“那力量上呢？”

“什麼力量？就這麼個人類的身子！”琲世感歎著摸了摸下巴，做出思考狀又繼續說，“不過得益於您的教導，我怎麼也比研稍微靈活一些！”

有馬挑了挑眉，語氣有些遺憾，“本來還想試試你成長後的身手呢…”

琲世聽的十分清楚，後背瞬間感覺到了絲絲涼意，不想接這個話茬。

看著低頭無語的琲世，有馬抽開手邊的抽屜，拿出裡麵的一個文件夾和手機遞給琲世，“今天丈帶來的，本想還給那個孩子，後來還是覺得給你更合適。”

“手機讓技術那邊做了些升級、保密和定位之類的，你知道那些，今天才送回來，你先看看文件。”

琲世聽話的收起手機打開文件夾，翻了翻後皺起眉頭問向有馬，“轉學？您打算安排他轉學嗎？”

“本來是要直接給他安排的，不過現在既然你出現了，顯然再問問你的意見更合適。”有馬說道。

“我倒是都行，不過那孩子可能不會答應，我得問問他的，有馬先生！”琲世把文件收好放回文件夾中，此刻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小孩子的身體已經非常疲憊了，一直強打精神的琲世，沒有忍住打了個哈欠。

看出孩子的倦怠，有馬說道，“回去睡吧，有什麼事兒以後在談。”

琲世確實一直在強撐精神，筋疲力儘的跟有馬先生周旋半天，也沒有占據到上風，可謂身心俱疲了，“好吧，那您也早些休息，晚安，有馬先生！”

“去吧！”有馬站起身把孩子送到門口，目送他回房後才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