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龍穴 “飛龍的龍穴到底該是什麼樣……(2 / 2)

“衣服?作為收藏倒是有備幾件,但是龍是不穿衣服的,就算在人身的時候穿了,變身的時候也會全部崩壞。不,等等,難道說——”

這次依舊沒有看清她的動作,隻是一瞬間那黑龍便接近到幾乎貼上了亞狼人的身軀。她狡黠地彎起眉眼,那雙血色眸子裡倒映著亞狼人的臉,

“你害羞了?”

“.......!!”

亞狼人一驚,尾巴不受控製地炸了毛。她條件反射般向著後麵跳去,臉上卻是更紅了。

仿佛是達成了某種惡作劇一般,黑龍大笑著後撤一步,

“好了好了,我暫時還不打算傷害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憑什麼告訴你?”

“不想說也行,”黑龍聳聳肩,“嗬嗬,如果你不介意我再回去,找你的同族‘玩耍’的話。”

“......希爾琳。我叫希爾琳。”

名為希爾琳的亞狼人憤怒地壓低耳朵,利爪刺破指尖亮出,血珠順著骨刃滴落;但本能在血液裡叫囂,壓下了她伸出的爪子,強迫她冷靜下來,並指明了一個絕望的事實:麵對巨龍,她毫無勝算。

“希爾琳?很罕見的名字。”

黑龍像是沒注意到對方的異樣,她認真地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名字的音節,噗的一聲嗤笑起來。

這個名字的確罕見。這發音的組合在任何一種獸人的語言裡都顯得怪誕,而且也並無任何能對得上號的文化寓意,意味不明——這是因為這個詞語的詞根並不屬於這個語種。雖然發音在彆族口中已經被扭曲,但黑龍依舊認出來了:它本是古龍語中的詞彙,寓意為“災禍”。

“嘖。還輪不到你對這個名字指手畫腳。”

“我不打算嘲笑它,”黑龍忍住了笑意,“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起這個名字?”

“你得問我爸媽,”提到這個話題,希爾琳厭惡地皺皺鼻子,往地上一坐,“祝你好運——我都找不到他們。”

她從記事起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還在獸城裡時,照顧她的叔叔告訴她,她的父母坐馬車去參加某場宴會,回來的時候被逃出去的運載角獸驚了馬,連人帶車掉進了湖,連屍首都沒有撈起。哪怕那會兒她還小,也總覺得這故事怎麼聽怎麼扯:亞狼人的反應力在眾多獸人中僅次於貓科,哪怕是當時的她也能在數秒內輕易翻出馬車逃走,她的父母怎麼可能在馬驚到掉入湖中這麼長的時間,都沒能逃出生天?但無論她怎麼問、詢問誰,得到的答案都彆無二致。也許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也許他們在宴會上喝的太醉,在沉睡中迎來了自己的滅亡,也許他們的安全扣卡住,反而成為了拖累,也許.....

不,哪怕找一萬個理由,她也無法相信這樣草率的結局;哪怕她這會兒已經被迫遠離了獸城,她也依舊盤算著在跟著族人避過風頭擺脫追兵後,悄悄離開以便找出自己的身世。

周圍突然安靜了。

希爾琳猛然意識到自己走了好一會兒神。她甩甩腦袋,看向站在麵前的黑龍。這會兒她才發覺一直與黑龍如影隨形的龍威已然消失無蹤,而那邪龍正打量著自己——不,她的眼睛仍然向著自己,但是目光卻越過亞狼人的臉龐,觸及了虛無。

“黑龍.....”希爾琳猶豫著開了口,卻見那黑龍瞬間回了神。

“好了好了,說話時間結束,現在這個點你也該睡了吧?”

她隨性地一轉身,將長發甩的飄逸,“你的房間就在那邊,還是說需要我把你扛過去?”

“不,免了,我自己可以走路。”

亞狼人連忙拒絕,幾乎一溜煙便跑到了另一端的洞穴。黑龍望向希爾琳的背影,眨了眨眼,而後轉頭看向龍穴的穹頂,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層施了辨識魔法的土地,觸及星空。

“話說回來,今年的血月,怎麼會出現的這麼早……”

與此同時,希爾琳正瞠目麵對著自己的房間。

以亞狼人的標準而言,這個地方作為一個臥室有點太過空曠:足以裝的下一條巨龍的房間中僅僅擺放著一張大的嚇人的床鋪,上方是一頂奢華過頭的吊燈,在從房間口看不到的那一側則是被石板隔開的淋浴間和廁所。除此以外,便再沒有任何多餘的事物,唯留下大片大片的空白。

希爾琳並不喜歡這種感覺:空曠總是意味著孤立無援,而對於亞狼人這種下位魔物而言,這往往是致命的。隻有依靠團體的力量才能度過難關。至少她就是被這樣教育長大的。

不過現在的情況倒是可以當做一個例外,因為上位魔物——那條黑龍——就在不遠處沉睡。幾乎沒有什麼生物會傻到輕易接近這樣一個頂級的強者,隻要她不對自己起殺心,那麼哪怕找遍整個特嵐迪安也很難找到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

那如果黑龍改變主意,決定要奪走她的生命呢?

希爾琳打了個寒戰。

身為下位魔物的亞狼人的她,麵對巨龍幾乎毫無勝算,至多算得上一隻任人擺布、隨手便能消滅的螻蟻。她從一開始就清楚這一點,並且在決心攻擊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是在黑龍將自己帶回龍穴的現在,這份勇氣卻也悄悄減弱了。黑龍那些沒有敵意的舉動麻痹了她的警惕性,以至於到現在她才猛然意識到這份力量的懸殊。

不敢再多想,希爾琳爬上了黑龍為她準備的床鋪,將臉埋入棉被之中,緊閉起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