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寧霜霽也迫不及待想知道更多事情,可還是有些擔心地問了句,“但我們若不去和風棋會合,風家主不就知道你撒謊了嗎?”
“我這也是為穩妥計,總覺得前世記憶中還藏著很多重要的事未曾揭開……至於師父那裡,先去過古戰場後再想辦法應對吧。”
見他神色驀地嚴肅起來,寧霜霽覺得他有心事,忙問:“為何忽然改變計劃?”
白玦似在沉思,許久後才終於開口。
“霜霽,你剛才看到那人的臉了嗎?”
***
風棋打開窗朝外頭望了望,卻沒看到任何金光飛至,急得直撓頭。
他以夜間到訪不禮貌為由,硬是拖著戚家人一道在距離莊家最近的小鎮裡落了腳。
不知道戚家人今晚會不會緊張得睡不著,反正他是肯定不用睡了。
日前白玦突然傳信來讓他配合,他雖不知究竟為何,卻還是依言給他家老爺子去了信,今早也收到了白玦成功離開風家的報信。
來就來唄,協談多個白玦助力是好事。
可偏偏白玦和寧霜霽非要先去莫家遺跡跑一趟,還大有一頭紮進去再不出來的架勢。
他忍不住給白玦傳信催他二人,結果傳信竟也再沒回音。
“兄弟我可是儘力了,”風棋獨坐桌邊輕敲桌麵自言自語,“要是你倆明早還趕不來,我也隻能先進莊家等你們了。”
他心裡盤算著進莊家後該怎麼為白玦他們圓謊,一邊再次起手捏訣化出封傳信,打算再催催。
正要發出時忽見一束金光從窗縫飛入。
終於回信了?!
風棋鬆了口氣,抬手一掃,金光當即展開。
可信上內容赫然是他不久前發出去的那封,半分未改。
信上金光中還有黑氣彌散開來,將金字都染成了半黑。
不對勁!
白玦和寧霜霽簡直是兩個倒黴蛋,接連碰上倆千年大陣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路上該不是又遇上什麼危險了吧?
風棋飛速起身,正要開門出去叫人,眼前忽然又飛來一束金光。
這第二封傳信內容就正常多了。
【我和霜霽已改道,不必再等我們。另,一切小心。】
改道?怎麼突然就改道了?老爺子那兒不管了?
還有,小心?
小心什麼?
風棋愣在原地莫名其妙,突然直覺一股寒意猛衝頭頂,他當即屏息回身甩出本命劍。
劍卻被直接擋回他手中。
方才信中彌散出來的黑霧竟全聚集到他房中床邊,緩緩凝成個身披黑色厚重鬥篷的人影,靠坐在他床頭。
風棋眯起眼睛,平時吊兒郎當的態度全收斂起來,警惕地盯著那不速之客。
“閣下不請自來,門都不敲,不太合適吧?”
風棋提劍直指來人,一副嚴陣以待隻等他解釋的架勢,卻忽然不待他開口便一把甩出本命劍朝他襲去,自己則趁機轉身打算開門出去叫人。
打什麼打?
來人能無聲無息繞過滿客棧世家弟子悄然進入他屋中,靈力之強顯而易見,換成白玦都不一定打得過,他就更不用自討苦吃了。
風棋小心機雖用得不錯,可萬事並非都能順他計劃而行。
手還沒碰上門框,他便被一道黑霧捆住手腳,心下登時一驚,暗叫不好,正要開口大喊,那人卻像是早就知曉他心思似的,立刻控著黑霧捂上他的嘴。
風棋被捆得動彈不得,忽然想起之前被寧霜霽用水繩捆在祭台上的小弟子。
他甚至還不如那小弟子受到的待遇好。
黑霧越收越緊,徹底將他勒得無法動彈。
風棋被勒得生疼,呲牙咧嘴,偏偏嘴又被捂了個嚴實,想呼痛都做不到。
太不人道了!
你最好彆落小爺手裡,要不小爺定不饒你!
風棋技不如人,隻能在心裡暗罵,被黑霧扯著一拽,便直接踉蹌到那人麵前。
風棋瞪著眼緊盯著那黑色鬥篷,將一肚子臟話全附在憤怒的目光中,忽聽那人開口說了句“終於找到你了。”
聲音聽著有些耳熟,風棋心想。
下一刻,那人抬手撩開鬥篷的帽子,露出藏在鬥篷下的真容。
風棋一怔,憤怒的目光瞬間轉換成不敢置信。
那人卻隻是散漫一笑,迎上風棋的眼睛,而後食指在他眉心一點——
一股黑氣便順著他指尖湧入風棋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