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家越來越過分了,莊家的地方,有異狀竟不讓我們靠近查看?!”
“人家既然要下那處,自然不會再輕易吐出來。”
“我看康家就是想這樣一點點蠶食掉其他世家的地盤!”
“居然第一個向我莊家下手,當真以為我們好欺負嗎?”
“你懂什麼?若是我莊家都示弱了,康家以後再對付戚家不就更順手了嗎?這正是康家主的陰險之處……”
他們逐漸走遠,口中抱怨一路未停。
雖有結界,但為穩妥計,寧霜霽待他們走遠後才開口發問:“康家在附近占了地?”
“最近未曾聽說,”白玦皺眉細細回想一番,才道,“不過幾年前康家確實曾出麵向莊家要下過一處地方,那時康家並未同各家翻臉,莊家主便直接答應了。”
“這麼爽快?”寧霜霽有些驚訝。
白玦:“此事屬於莊康兩家之間的私事,風家並未插手,所以我也隻是聽說過。我印象中那處地方並不大,似乎……隻是個路過時遇到的枯井……若康家真想要去一大塊地方,想來莊家也是不會輕易同意的。”
“枯井?”寧霜霽狡黠一笑,“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白玦立刻按滅她這想法:“我們正趕路呢。”
“順路而已,也沒什麼妨害,”寧霜霽跟他講道理,“你不也說古戰場怨氣深重,白天再進去才更穩妥,現在天都沒亮,我們禦劍肯定能趕上明天天黑前到的。”
白玦:“……”你怎麼不說後天天黑前?
寧霜霽:“再說太陽日日升起,我們在後天天黑前趕到也行啊。”
白玦徹底沒話說了。
寧霜霽見他不言語,分析得更起勁:“而且前麵有康家人的話,我們是不是也得避著點兒?不好直接禦劍跨越吧?”
白玦決定再掙紮一下:“……我們可以繞行。”
話雖如此,他們最後還是徒步走了下去。
此處距離南疆已有距離,按理說確實已可以開始禦劍,但他們既然從過路的莊家弟子那知道前方有康家人的存在,自然不可能不管不顧飛過去。
更麻煩的是,白玦不清楚康家當時要下的枯井究竟在何處。
萬一繞行時正好繞到人家頭頂……
風戚兩家人避了一路,低調謹慎,打得就是事成前儘量不讓康家察覺的主意,要是他一個風家大師兄此時大張旗鼓出現在莊家領域——
基本等同於踩著康家的臉宣布風家打算搞事。
簡直頭疼。
白玦心裡一直暗暗期盼少些麻煩,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兩人前行沒多久便見遠處有大片光亮,還有大量身著紅色家服的弟子在附近走動。
寧霜霽見白玦扶額歎息,當即明白自己一語成讖,反而沒心沒肺地偷笑起來。
既來之則安之,她躲在樹後眯著眼朝那處望去。
隔得太遠,倒沒看出什麼端倪。
康家人一直在周圍守衛,並沒有異常舉動,若真要說有什麼奇怪的,便是中間枯井邊緣貼滿了黃色符紙吧。
修行人士借朱砂將靈力導入符紙之中,符紙疊加使用可使符咒效果倍增,但寧霜霽還從未見誰這般不要錢似的玩命貼。
層層疊疊,直把枯井井沿貼的像覆上了層暗黃色羽毛。
看著比薅禿毛的小青鳥都蓬鬆。
寧霜霽見白玦興致缺缺,一副急著離開的樣子,輕輕用手扒拉他:“彆愁眉苦臉的,我就是見正好碰上,不看白不看,不會惹事的我保證!”
已被忽悠過兩世的白玦定睛看著她,顯然不太相信。
寧霜霽也不管他信不信,自顧自拉他一並加入偷看的行列。
“那些符咒是做什麼用的?”寧霜霽知道白玦定然也關心康家動向,便拋出問題吸引他注意,“怎麼貼那麼多?”
“是有些奇怪,”白玦果然望了兩眼後也在意起來,“可惜看不清。”
寧霜霽挑眉,笑問:“那我偷一張過來給你看?”
白玦:?!
他趕緊一把按住寧霜霽的手,確定抓住後才安心跟她解釋:“萬一符咒是為鎮壓井中邪物,你撕一張可能會毀掉整個陣法。”
兩人麵對麵發愁,倒是寧霜霽忽然計上心頭。
“白玦,”寧霜霽笑意飛揚,抽回手輕彈了下血凝珠,“還記得這個嗎?”
雨剛停不久,地上到處都是水窪,正好方便寧霜霽暗度陳倉。
她躲在樹後一勾手,隻見枯井旁的小水窪中鑽出股水流,又悄無聲息化成水膜覆到貼在井沿最下方一行的某張符紙上。
隨後寧霜霽隔空借凝血凝珠之法輕輕一吸,點到為止。
回天淨山休養時她偶試身手,發現體內靈力精進不少。
若是從前,她是做不到隔這麼遠施展禦水之術的。
解了兩處大陣,同兩處異象地有過感應後,她的靈力似乎變強不少。
等水膜繞過康家眾人巡視飛至二人麵前時,已成一張拓印下符紙朱砂的“水符”。
白玦臉上笑意深深,忍不住在心裡感歎寧霜霽潛力無限的小聰明。
可他接過水符一瞅,笑意便漸漸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