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僖淩空而立,非但沒有就此停手,反而抓住這個機會,瞬息之間再次揮出一劍!
這一劍傾注了他剩餘的所有靈力,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
謝青梧眉心狠狠一皺,反手甩出兩劍抵擋,卻依然被逼得節節敗退,轉眼間已到挑戰台邊緣。
躍下挑戰台則自動落敗,再硬抗這一招卻必然受傷不輕,他的腦中霎時閃過無數念頭。
但謝青梧怎麼可能願意在昔日情敵,以及道侶麵前輕易放棄。
然而這一劍的威勢比他預計的更強。
“噗——”謝青梧口吐鮮血,雙目皆是狠意。握住劍柄的手微微顫抖,被他刻意按下。
葉懷僖立於挑戰台中間,同樣眉目冷漠。他賭的就是謝青梧硬接這一招後站不起來,但凡謝青梧還有反擊之力,落得這個下場就是他自己。
他隨意挽了個劍花,道:“謝青梧,你輸了。”
謝青梧尚未被逼到絕境,見葉懷僖輕描淡寫的姿態,一時摸不清他的底細,終是無聲默認了這個結果。
挑戰台上的形式已在頃刻之間逆轉,方才占儘上風的謝青梧竟是輸了?
底下的弟子這才如夢初醒:“不愧是劍尊弟子!”
“葉師叔厲害!”眾人後知後覺為葉懷僖叫好。
防護罩落下,陶若水立刻衝上台扶住謝青梧,給他塞了一嘴靈丹。
離去前,葉懷僖好心勸告:“謝師侄,下次記得,彆再這麼好騙。”
謝青梧喉間一哽,嘴角立刻溢出幾縷鮮血。
葉懷僖將眾人吃驚讚歎的目光落在身後,一步一步往外走。等走出一大截,才鬆了鬆僵硬的脊骨,掏出丹藥服下,隨著藥力化開,傷口逐漸消失。
他想起那一蓬血花——若謝青梧沒有避開,炸開的就是他的腦花。
殺人,輕描淡寫的兩個字背後隱含的意味,令他忍不住心顫。他閉了閉眼,意識到自己並不如想象中的平靜。
沉默許久,葉懷僖輕輕呼出一口氣,取出傳訊石,想給楚行舟傳訊。
但他對著傳訊石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試試自己的猜測。
——葉懷僖轉頭看了眼周邊,確定近處無人後,對著虛空偷偷摸摸喊了聲:“師尊,你在嗎?”
葉懷僖凝神細聽,等了一會兒。
嗯?沒動靜。
“師尊師尊師尊——?”
山野寂靜無聲。
“劍尊劍尊劍尊——!”
“楚行舟楚行舟楚行舟——!”
出雲峰上,本想看看他做什麼的楚行舟:……
清冷疏淡的聲音忽然入耳:“還不回來?”
師尊還真看著他啊,葉懷僖不自覺地笑了下:“好哦。”
看來還得叫名字管用。
……
主峰之上,掌門的神識原本隻是隨意瞥過山下的挑戰台,看到葉懷僖所用的劍法驚了下:“小師弟使得的劍法可是斷雪?”
五長老聞言探去神識,“還真是。”
斷雪劍法,劍尊自創。
出雲峰原本是一座野峰,峰頂尖峭狹窄,高聳入雲且終年積雪不化。楚行舟昔日隻有元嬰修為,一劍斬過,硬是削出一片平地,在上麵安了住處不說,出雲峰終年不化的積雪再也不見蹤影,斷雪劍法因此得名。
掌門道:“師叔對小師弟很看重啊,這麼早就傳下了斷雪。”
以他們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挑戰台上雙方各自的優劣。
“……小師叔不僅自己能打,教徒弟也不賴嘛。”五長老看完這場比鬥,有些酸溜溜的。
好饞人家的徒弟啊。
掌門目光悠長,感慨道:“當年在各宗門聯合大比上,小師叔就是憑借斷雪劍法一戰成名,硬是將其他宗門早已聲名鵲起的天才們打得服服帖帖。”
他這麼一說,五長老也想起來了:“以往各大宗門打得不可開交,唯有那一年,小師叔一枝獨秀,無人掠其鋒芒。”
掌門沉吟片刻,道:“老五,再過些日子又要到各宗門聯合大比了,你說能不能讓小師叔開個課,指點指點元嬰期弟子,畢竟一隻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趕……”
五長老瞅他一眼,讚歎道:“老六啊,你還真敢想。小師叔這麼多年才收了個獨苗苗,第二個都不要,那能一樣?”
掌門訕訕一笑,頓了頓忽然問:“小師弟是不是在你丹峰上課?”
“不錯。”
掌門:“小師叔既然這麼看重小師弟,那這樣,你幫師叔帶一帶小師弟煉丹術,師叔幫我們指點弟子,豈不是兩全其美?!”
“嗯?”五長老低頭琢磨,指點不指點的不重要,把小師弟借來過過徒弟癮好像也不錯,“那……去試試?”
兩人一合計,身形一動去了出雲峰。
*
出雲峰外布置了法陣,閒人莫入。
掌門正準備給劍尊傳訊說明自己的來意,就發現陣法自動敞開,柳管事站在峰頂等著他們。
掌門一臉受寵若驚:“我沒來錯地方吧,小師叔特地派人來迎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