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雪用手摸了摸腰間,拿出了那香囊,小心翼翼地道:“可是這個東西?”
陳太醫接過,放鼻尖聞了聞,又用小刀挑開,倒出裡麵的藥材撚了撚,點頭道:“就是此物,裡麵包含了茯苓、百合、合歡皮和、麝香。”
太後指著那物件問道:“此物如何得來?哪個有心之人想害我孫兒?”林棠雪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這是兒臣上次出宮從商販那隨手買的,聽說有安神效果,就送給了皇後。”邊說邊假裝懊惱樣,“誰承想這裡麵含了麝香,虧得皇後當成寶一樣日日戴在身上,卻害了我那未出世的兒。”
呂氏還想找凶手出口心中的憤懣,一聽是自己兒子,更是心中鬱結。這傻兒子怎麼乾這麼蠢的事情。
“皇後,你好好修養修養。這孩子沒了總歸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要就是。”唐霖榕掖了掖林棠雪的被子,一副心疼人的模樣。
“皇後身子骨好,此次未傷及根基,隻要陛下每日早睡早起,多注意休息。這子嗣很快就會有的。”程太醫為了寬慰太後,跟著說道。
“既然如此,哀家也做不了什麼。左右這惠德殿宮人沒伺候好皇後,罰他們三個月的月銀。給他們個警惕,以後仔細皇後的物件。”既然不能把火發在這兩人身上,那就小懲大誡。
說完看了看邊上換下的沾了血的褲子,扶起地離開了。就連安慰皇後的話也不曾有一句。
看福寧宮的人都走遠了,兩人都舒了一口氣,複又相視一笑。
【總算糊弄過去了。】
就連殿內的程太醫和張太醫都悄悄擦了一下額頭不存在的汗,這演戲是真累。
“陛下,臣去為皇後娘娘開些祛瘀化血的方子。”他剛剛把脈,娘娘有痛經之症,得需要喝藥調理。
“有勞程太醫、張太醫了。”兩人退出殿外,領著太醫院的眾人回去了。
這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
又過了半月,皇後的小月子做完了,又到了每日晨昏定省的日子。太後看著這不爭氣的兒媳婦是越來越看不順眼,雖太醫說了那事不是她的責任,而太後還是怪罪到她的頭上。
每日努力在小事情中挑毛病,就連林棠雪走路,坐下的姿勢都要埋汰兩句。林棠雪心下苦悶但也受了下來。
明明是她自己千挑萬選的人,現在又百般嫌棄,也不知怎樣的兒媳才能入了她的眼。
這日,林棠雪剛被人責難出了殿外。
呂氏就生氣地把茶盞摔了。“朝中的老東西各個人精,讓他們勸諫皇上選秀,各種理由搪塞我。這現成的卻是個不爭氣的,好好的孩子都能沒了,氣死哀家了。”
邊上的嬤嬤立馬上前寬慰道:“最近陛下整治朝堂,人人自危,之前章尚書上書選秀的事情,當場就被拖出去打了板子,現在朝中無人敢提起這事。”
太後聽了這話更氣了。“他這是在做給哀家看呢?他還在氣我給他指婚的事情,給哀家上眼藥水。你說他怎麼沒繼承他老子半分好色的性子?”
嬤嬤站在邊上不敢搭話,皇上氣沒氣指婚的事情她不清楚,但那事確實傷了母子情分,叫陛下如今越來越避著她,讓人看不穿,猜不透了。
呂氏似乎是想到什麼,問道:“最近養心殿那位怎麼沒動靜?”
嬤嬤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斟酌地道:“聽聞在茶水間當使茶的宮女。陛下也很久沒召見了。”
儘管唐霖榕把宮裡的人都敲打一遍,不讓消息透露出去,但也頂不住不怕死的,所以還是讓打聽到了一些東西。
“當初不是愛的死去活來,還和我鬨脾氣。你看現在不也喜新厭舊,棄之不顧嗎。哀家總歸是不會害了他的...”呂愛夏叨叨絮絮,貼身的嬤嬤卻是不敢多言,安靜地聽著。
“哪有母親不為孩子考慮的,陛下會懂您的心的。”這句話太後十分受用,驕傲地仰著頭表示知子莫若母。
“你去把那位叫來,我得好好提點提點。”皇後柴油不進,她控製不得,那位雖然瞧不上,但是如今僅有的選擇。她如今不受寵,隻要小之利誘,圖之以利,自然能為她所控製。
其實她要的也不多,就是多出個孩子,等孩子出世她有的是辦法去母留子。
“奴婢這就去。”
第二日請安的時候,林棠雪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在太後的身側。
古麗紮伊看人來了,挺了挺胸膛,一臉春風得意,那明晃晃地就是在示威。林棠雪心中微微一驚,這人怎麼和太後搞在一起,但也就一瞬就裝作沒接受到人的信號,規矩地給太後請安。
“來啦。”太後眼皮子抬了抬,也不讓人起身,就這麼讓人跪著。
這已經是今日來的日常操作了,林棠雪已經習慣,都做好了跪上一刻鐘的準備。
“紮伊跟隨陛下也有兩年,當初陛下中箭,紮伊事必躬親,細心照料,才撿回一條命。如今皇上不念救恩,卸磨殺驢。哀家不能寒了人的心,是以打算封賞紮伊為妃。”
沒想到一來就是一個大的,林棠雪斂了斂心神道:“兒臣自然讚成此事。但此事也應該讓陛下知曉。”
“你讚成就行。”太後今日心情好,沒責備她話裡有話。“你去擬份詔書,哀家拿去給陛下批閱。”
老東西,擱這等著她呢。把她推出去當惡人,她自己摘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