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們不用出門去。”小傑克依然眼淚汪汪的,“你們隻要答應我一起去後街酒館就可以了!”
顧雲野聽到這裡微微皺眉。
他總覺得喬治和小傑克的對話邏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還是在教堂的第一夜。
那個透露著病態的迫切的聲音不住地詢問他,“先生,您能允許我進來嗎?”
似乎是隻要得到了允許,就可以忽視一切物理上與事實上的阻礙。
喬治似乎也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他暫停了和小傑克的交談,轉而把目光投向顧雲野。
他在征詢顧雲野的意見。
顧雲野走到喬治身邊,也在下鋪床上坐下來。
這下他就和站著的小傑克一般高了,兩個人的視線平齊,在半空中對在一起。
“你之前說,可以告訴我們有關水資源汙染的事情,我們這才給你開的門。”顧雲野道。
“如果我們答應和你去後街酒館的話,你可以把你答應告訴我們的事情告訴我們嗎?”
“可以的!”小傑克眼淚汪汪地猛點頭。
“你知道供水廠廠長意外死亡的事情嗎?”顧雲野又問。
和喬治相比起來,顧雲野簡直就像是一個壓榨兒童的壞蛋。
“你是說金牙嗎?”小傑克眼淚汪汪道。
“嗯。”顧雲野點頭。
“我知道的,”小傑克眼淚汪汪,“我也可以告訴你們誰是真正的凶手,隻要你們答應和我一起去後街酒館!”
“唔,”顧雲野摸摸下頜,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可是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們的呢?”
小傑克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顧雲野看見他伸出一隻手,拇指和小拇指蜷縮著,中間三根手指伸直,舉到半空中。
那是個發誓的姿勢。
“小傑克從來不會騙人!隻要你們願意跟我去後街酒館,小傑克可以告訴你們我知道的所有東西!”小傑克眼中含淚,但是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
顧雲野和喬治再次交換一個眼色。
顧雲野表示:我覺得他不像是在騙人,並且我挺想去那個所謂的“後街酒館”看一看的,我不怕那些禁忌或者是非人力可為東西,我想去看個熱鬨看個新鮮。
喬治表示:我也覺得他不像是在騙人,並且我也挺想去看看他說的“後街酒館”,雖然他是一個孩子,但是說不定他真的能知道水資源汙染,還有金牙的死背後的原因。如果真的是這樣,就算去“後街酒館”是冒險,我也覺得值得一試。
兩個人一拍即合,很快達成共識。
威利在兩個人之間蹲坐著,不明所以地搖著尾巴。
理查德的臉色好像又白了兩度。
他大概看出了喬治和顧雲野的想法。
他有點結結巴巴地開了口,“警探長......顧、顧顧......我們真的要去嗎?”
喬治和顧雲野一起轉頭看向理查德,然後他們兩個同時很堅定地向理查德點了點頭。
“要去。”兩個人異口同聲。
理查德欲哭無淚,他走到威利身邊,挨著威利蹲下了。
這樣子讓他覺得比較有安全感一點。
“尊敬的先生們!”小傑克收起了他那副眼淚汪汪的樣子。
他再次取下自己的小禮帽,很嚴肅地依次向三個人一條狗行禮致意,仿佛是舞台上麵對上千觀眾的表演家。
“請問你們願意和我到後街酒館去嗎?”
“我願意。”顧雲野點頭。
“願意。”喬治點頭,他的淡色眼珠泛著某種堅毅的光彩。
理查德蹲在地上,他摸一摸威利,非常不情願地說出了那句,“我願意。”
威利甩一甩尾巴,用自己毛絨絨的頭頂蹭一蹭理查德掌心,似乎是在鼓勵。
然後它站起來,朝著小傑克走去,吐出一截溫熱的粉紅色的舌頭,輕輕舔一舔小傑克的皮鞋尖頭。
“好的先生們,”小傑克很鄭重地點頭,然後他揚起手來,“歡迎大家來到,後、街、酒、館!”
小傑克打了一個響指,然後就在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顧雲野他們周圍的場景陡然開始扭曲旋轉。
供水廠員工宿舍灰暗剝落的牆壁,深色的鐵架床,昏黃的照明燈扭曲成一個個斑斕的色塊,然後那些色塊開始瘋狂地旋轉。
顧雲野站在混沌的中心,他感到自己有點暈,不舒服。
他閉了一下眼睛。
再睜開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在工人宿舍裡了。
他們現在在裝潢複古,人聲喧沸的酒館裡。
前後不過幾秒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