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廊處有拖曳和打鬥的痕跡,根據死者的屍體動作和方位判斷,死者在開門後應該有向家中奔逃的舉動,但是凶手從被害人身後發起襲擊,最終殺害了死者。”
“凶手在殺害死者後還有很奇怪的舉動,”警員在說到這裡之後頓了一下,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一口水,“凶手將被害人從門廊或者是室內,一路拖拽到了門外麵。”
案發現場滿地都是乾涸的血跡,有些受害人在被拖拽的過程中還沒有完全喪失意識,他們在被拖拽的過程中甚至還奮力掙紮,指甲留下一道道的劃痕。
“還有更奇怪的地方。”警員深吸一口氣。
“我們完全無法推斷出凶手的作案動機。”
“被害的這三戶人家彼此之間並沒有顯著關聯,他們的房屋位置均勻分布在林肯小鎮的三個方向上。”
“室內家具陳設包括貴重財務在內,一概完好,可以初步判斷殺|人|凶手並不是出於搶奪財物等目的進行的殺人。”
“但如果說,凶手是為了殺人而殺人,”警員抬手擦一下自己額頭上的冷汗,“有一戶人家,隻有男主人遇害,而女主人還有三個孩子都幸存了下來。”
“現場有很明顯的打鬥痕跡,殺害發生的時候樓上的女主人和孩子不可能聽不到動靜。”
“門廊裡麵整齊地擺著一家人的鞋子,凶手應該很清楚,這棟房子裡還有其他人。”
“但是凶手沒有上樓,而是轉向了下一戶的受害人。”
“這家的女主人一直等到天亮,才把孩子反鎖在房間裡下樓報警。”
顧雲野聽著警員敘述,他心裡已經隱隱生出一個猜測。
如果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那麼殺人,應當隻是散播恐懼的一種手段。
所有的負麵情緒彙集成為惡念,而逐漸強烈的惡念扭曲林肯小鎮的時空,加重水源的汙染。
恐懼,猜忌,仇恨,這些都是會使得汙染加重的惡念吧?
“警局之後準備采取什麼行動?”什威克看著警員,他的麵色沉毅。
警員苦笑一下,他硬著頭皮迎上什威克嚴肅的目光。
“警局已經采取了所有的常規行動,封鎖現場,安撫群眾,執行調查。”
“但是......我們很怕,我們調查的速度會趕不上凶手的速度。”
更怕凶手是普通警員,普通人類完全無法抗衡的存在。
後麵這句話警員沒有說出口,硬生生咽回去了。
他知道什威克從來不喜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什威克隻會把這些當成是警員能力不足,辦事不力的借口。
“所以呢?你們希望我能幫你們做什麼嗎?”什威克看著警員,他視線中包含的情緒太強烈,那名警員一時之間竟然不敢和什威克對視,不由得低下頭。
“說說看吧,”什威克放緩了語調,他忍不住歎口氣,“都已經找到家裡麵來了。”
“皮埃爾因故意謀殺罪被逮捕入獄,現在整個警局群龍無首。我們希望您......能重新出山。”那名警員的聲音越來越低,他不敢看什威克的眼睛,怕會被嚴厲地拒絕。
什威克不說話,他沉默地回頭,視線爬過一級級樓梯,最後落在二樓那扇緊閉的房門上。
那間房間裡他的妻子正在沉睡。
那是他此生最愛的人,他曾經為了她放棄掉自己全部的光榮與夢想,並從未覺得遺憾。
簡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而正是在這時候警隊隊長下台,林肯小鎮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惡劣的凶殺案。
照顧自己深愛的妻子,重新接手警隊。
什威克知道他必須從這兩件事情中選一個出來。
然而似乎無論他怎麼選擇,對未被選擇的那一方而言,這都是一種背叛。
“抱歉,我能插一句話嗎?”一直沉默地站在旁邊的喬治開口了。
“當然。”什威克點頭。
“我是喬治·伍德,來自羅斯小鎮的警探長。”喬治衝著坐在沙發上的警員伸手,他做了個簡短地自我介紹。
“幾天前關於供水廠廠長遇害的那起案子,就是我們偵破的。”
警員握住喬治的手,他連連點頭,但是一時之間還摸不透這位警探長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什威克卸任已經有很多年了,為了照顧他的妻子。”
“他妻子現在的狀況不太好,離不開人。”喬治拍一拍什威克的肩膀,一語道出了什威克現在所麵臨著的兩難困境。
什威克抬頭看一眼自己的老朋友,眸中劃過感激的色彩。
“我有個提議,這三起凶殺案繼續交由我們,和小鎮上的警察配合調查,每天晚上我們都會回來這裡和什威克交流案件進展,由什威克負責案件全局的統籌規劃。”
“你們看這樣可以嗎?”喬治看向什威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