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喬治對麵的那名警員臉色徹底蒼白了下去，他擠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您......您是認真的嗎？”

“已經出了三樁凶殺案了，難道我還有心思在這裡和你開玩笑嗎？”喬治睨了警員一眼，他的語氣淡淡的。

“警隊，還有多餘的人手可以抽調嗎？”

喬治問完之後看一看那名警員的表情，心中便已經有清晰的答案了。

“我明白了。”喬治點點頭。

“我不是羅斯小鎮的警探長，沒有資格命令你們，也沒有資格讓你們為了我的命令而去賣命。”

“但是林肯小鎮的麵積不小，光憑我們三個人沒辦法顧全。”

“你幫我問問看，有沒有人自願參加今天晚上的巡邏吧！”

喬治說完了，他拍一拍警員的肩膀。

“晚上七點半，在警局門口見吧！”

-

七點半，喬治、顧雲野一行三人準時到達了警局門口，威利也跟著來了。

喬治本來是想把威利留在什威克家裡的，但是這家夥像是通人性一樣，知道喬治他們巡邏的人手嚴重不足，非要跟著一起來。

時令緩慢入秋，到了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警局門口亮著兩盞孤零零的電燈，電燈下站著兩個孤零零的警員。

其中一個警員便是今天早些時候前往什威克家中，與喬治他們接洽的那名警員。

而另一個警員看上去歲數很小，可能剛剛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晚上好！”喬治與他們兩個打過了招呼。

“晚......晚上好。”負責與喬治接洽的那名警員有些尷尬，他拍一拍自己身旁警員的肩膀，將他介紹給喬治。

“這是莫蘭迪！”

莫蘭迪站的筆直，他向喬治敬了一個禮。

“晚上好！警探長先生！很榮幸能加入你們的巡邏隊伍！”

喬治向莫蘭迪點點頭，眸中是讚許的神色。

“很榮幸我們的巡邏隊伍有你加入！小夥子！”

然後喬治轉頭望向另一名警員，“所以就隻有我們五個人是嗎？”

“啊，不，不。”那名警員抬手抹一下自己額頭上的虛汗，他看著喬治，很難以啟齒的模樣。

“對不起，警探長先生。”他的聲音低下去，但是最終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了後麵的話。

“對不起，我並不想參加今晚的巡邏。”

“之前夜間巡邏已經死了太多人了......我的妻子還在等著我回家，她懷孕了，再過幾個月就要生產了......”

“我不能留下她一個人。”那名警員說著抬頭，他看向喬治的眼中充滿了懇求。

“我明白，”喬治了然，他伸手拍一拍那名警員的肩膀，“我能理解！”

那名警員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他垂了頭，不再說話。

“時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家去吧！”喬治衝著他揮一揮手。

喬治能理解，就像他能理解什威克不能離開簡的病榻。

不是所有人都有孤注一擲的本錢。

有些時候人身上扛著責任，讓你的命不僅僅是你的，讓你要為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負責。所以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難以權衡。

喬治隻是尊重每一個人的選擇。

那名警員鄭重地向四個人敬了禮，然後他轉身離開了。

剩下喬治，顧雲野，理查德，莫蘭迪四個人站在蕭疏的夜色之中。

“你知道夜間巡邏的危險性嗎？”喬治看向莫蘭迪。

他總覺得這個孩子太年輕了，稚氣未脫，像是剛剛加入警隊，對真實世界的殘酷和危險性尚且一無所知。

如果這是他自己的孩子，喬治一定不會同意讓他來參加這麼危險的事情。喬治甚至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即將要去做什麼事情，麵臨什麼樣的危險。

喬治覺得自己有必要對這個孩子負責。

“我知道的，警探長先生！”莫蘭迪站的筆直。

“你家裡人知道你參與夜間巡邏的事情嗎？”

“我家裡已經沒有人了。”莫蘭迪笑一下。

“我父親之前也是小鎮的警察，他就是在那兩次夜間巡邏的時候失蹤的。”

“我也是警察，我參加這次行動，是為了給小鎮的居民一個交代，給我父親一個交代，也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這倒是喬治不曾預料到的回答。

他看著莫蘭迪，這個幾乎還是少年模樣的青年屹立在夜色之中，一雙眼睛裡麵有光，是堅毅不屈的神色，像是暴雪中的一株虯勁鬆柏。

“好了！”喬治拍拍手，他挺起胸膛，自己給自己打氣。

“那我們就開始巡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