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這樣下去……”又被迫吸了一口瘴氣的直哉感覺眼前一陣發黑。就在他即將昏倒的前一秒，耳邊響起笑聲，隨後是一個清脆的響指，蜂擁而來的甜腥之氣瞬間被驅離的乾乾淨淨，好像是有人在他麵前擺放了一台強效抽油煙機一樣，就連那些彩光也在快速消失。

直哉搖了搖頭，他的眼前清晰的顯現出灰暗的天空和巨大的建築，還有麵前站著的白發神子。

“好了嗎？你也太脆弱了。”

直哉無語，他試著呼吸了一下，發現進入自己體內的已經是被過濾過的空氣——五條悟做了一個類似防護罩的東西放在了他的臉上，這個透明的咒力護罩就像是防毒麵具一樣過濾了所有的瘴氣。

“這個瘴氣是什麼東西？我隻在書籍裡看到過一個名字，”五條悟好奇地問道：“吸進去會變成什麼樣？”

“瘴氣是屍首腐爛後形成的有毒氣體，包含著大量的病菌和死亡者的怨念。”直哉低聲解釋：“在戰國時代，瘴氣大量的出現在全國各地。戰國結束後就很少出現了，隻有北方的部分深林中還會出現。”

“原來如此。”五條悟點點頭。

直哉環視了一眼他們所在的位置。這是一個巨大的日本山城，周圍的建築有著明顯的戰國時代的痕跡，高高的拱頂上覆蓋著防護的厚重黑瓦，地基由混凝土混合著石塊砌成。雖然這些建築高大而完整，但是卻沒有任何的人氣。

“古代有這麼高大的建築嗎？”五條悟疑惑地說道，他跑到其中一座大殿下比了比，支撐起大殿的立柱幾乎超過了十米。這在日本是幾乎不可能的，因為日本找不到成批次的高大樹木。這些建築的大小讓同為戰國時代修建的各地現存的天守閣相形見絀。

“人類沒有，但是妖怪有。”直哉說道：“這是妖怪的城塞。”

“妖怪？真的有妖怪？”五條悟追問：“難道之前我見到的那個咒靈也是妖怪？”

“呃，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直哉有些難以解釋。在這個咒力的世界中，確實不存在妖怪，裡世界的曆史是記載著咒靈與咒術師戰鬥的曆史，但是這些妖怪現在卻又確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都怪係統！

“所以到底有還是沒有啊？”

“如果想知道的話，為什麼不來問問我呢？”

空氣中響過破空之聲，月牙似的風刃從遠處飛速射向兩人。

【蒼】於五條悟的指尖浮現，將風刃擊碎在半空中，剩餘的氣息化作呼嘯的風，將兩個孩子的鬢發和衣服吹得一陣擺動。

一處塔樓的拱頂，一個穿著豔色和服的女人優雅的站在那裡，手中的折扇半開，露出絹畫著瓢潑鮮血一般的扇麵：“你好，五條家的【六眼】，還有另外一個不認識的孩子。”

“喂，她說不認識你。”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直哉回道，隨後提高聲量：“你就是隱藏在地下水道的咒靈嗎？”

“咒靈，啊，算是吧。”女人淡淡地回答：“我現在的身份確實是咒靈。”

“她是先前和你交手的敵人嗎？”直哉低聲問，五條悟立刻搖頭：“不是，那個家夥是個身軀龐大的紫色鬼怪，根本不是人型。”

“那也難說……”

“是啊，也不一定。”女人似乎聽到了兩人的竊竊私語，風送來了她略帶笑意的聲音：“我可能真的是那個巨大的紫色鬼怪，現在的人型隻是我的偽裝而已。”

五條悟大驚失色：“真的假的？”

“假的！”直哉沒好氣地說道：“你難道不分辨她身上的咒力流動嗎？”

“我……”五條悟臉一紅，現在的他還做不到記住特級咒靈水平的咒力流動，先前的那個悟心鬼和現在的女人在他看來都是極度複雜的一大團咒力聚合體，信息複雜繁多的就像是能寫滿一塊黑板的數學公式，短時間內根本記不住。

“不管怎麼說，這個家夥肯定也是個特級咒靈！”五條悟嘴硬：“那就一定是敵人！”

“唉，真是好戰的小孩，明明是這麼小的年紀……”女人歎息了一聲，持扇的手如舞蹈般在半空中劃過一個美麗的弧度——唰唰！數道風刃再次破空襲來，五條悟立刻開始發動無下限，指尖的咒力開始急速濃縮聚集——

“【蒼】！”

濃縮的咒力和風刃交織在一起，後者居然緩緩壓過了前者，凜冽的風就像鋼線一樣快速掃來，在還沒來得及避開的五條悟身上割出一道血痕！

“趴下！”另外一道風刃也打散了【蒼】，像是刀片一樣從半空中刮了過來，一旁的直哉連忙衝過去將呆住的五條悟撲倒在地上。

“為、為什麼？”白發的神子第一次感覺到巨大的迷茫，他能感覺到覆蓋著身體的【無下限】正在消失，原本如臂指使的咒力被另外一股強大的力量奪取了控製，五條悟努力才能勉強保住口鼻處的無下限術式還能勉強運作：“無下限居然會……”

“說到底無下限術式就是對咒力的精細操作而已，並不是無法破解。【六眼】的存在隻是大幅拉高了無下限術式的上限而已，”女人幽幽說道，“你的六眼現在還沒有發現咒力出現問題了嗎？在你們躲避那些瘴氣的時候，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進入我的領域之中了。”

領域展開·【誌那都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