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親王稱為“人見君”的青年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他五官英俊而柔和,海藻似的柔順黑發披散著,身著深紫色的袍服,就像是從浮世繪中走下來的翩翩貴公子。
“各位的想法都很有道理。”青年笑著說道:“我就不便多言了。”
“不必拘束。”朝香宮親王咳嗽了兩聲:“隨意說兩句也好,就當是拋磚引玉了。”
“那好吧。”青年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一向認為直接動用武力是最後不得已的手段。諸位這麼擔心【六眼】與【十影法】的成長,想必是害怕他們強大之後,站在其背後的五條家和禪院家會挾此之威,搶奪各位手中的權勢……我說的可對?”
底下的人都有些不自然的咳嗽起來——他們當然是為了保住自己手中的權勢,但是這是能直接說出來的嗎?
青年倒也沒管他們的反應,繼續用一種悠然的語氣說道:“不過,以本人的愚見,寄望於打斷對手的發展終究隻是外道,重要的是協會手中需要掌握有足以抗衡禦三家的力量。我們為何不從那些平民咒術師中挑出優秀之人加以培養呢?”
“說的輕鬆……”
“那可是【六眼】和【十影法】,要培養出和他們匹敵的咒術師,怎麼可能?”
“太幼稚了——”
青年無奈地攤手,轉頭看向身後坐在高位上的親王:“看來是我孟浪了。”
“人見君不知道咒術界的一些情況,有這樣的發言也是正常。不過他說的也沒有錯,如果協會能擁有至少一位特級咒術師,那就算【六眼】【十影法】成長起來,協會也有和他們叫板的資本。”朝香宮親王稍稍提高了音量:“各位都是有身份的人,要有些能容人的雅量。”
“他們既然想來參加,就讓他們來吧。”親王緩慢地說道,聲音低沉:“老夫身體不適,今日的會議就這麼結束吧。”
說罷,他便站起身來,顫顫巍巍的從高台的位置上走下去,一旁坐著的青年也站了起來,和他一道走入了專用的通道之中,兩人迅速從會場中消失。
過了一會兒,下麵的一位高層才低聲說道:“親王居然真的讓他們參加了?”
“沒辦法,畢竟是會長……”先前反對的最激烈的光頭老者似乎也放棄了,搖著頭坐了下來。
“哼,看他的樣子,恐怕也沒幾年活頭了。”
會場突然再次寂靜了下來。眾人麵麵相覷,沒有任何人敢開口承認剛剛那句話是自己所說,但是這句話毫無疑問地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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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蛇之舞】!”
數道龍卷交叉著向五條悟絞殺了過去,後者坐著的白犬高高躍起,靈敏的跳上了一旁的房頂上,沿著房頂一路奔馳,龍卷將大片大片的黑瓦卷起,碎片劈裡啪啦的朝著四方濺射出去,在白發神子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細小的傷疤。
“嘶——”
失去了無下限的防護,頭一次感覺到受傷疼痛的五條悟小聲叫了起來,但他很快又壓了下去,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沒什麼大不了的,嘶——禪院直哉你在聽我說話嗎?快點想個辦法靠近那個女人,不然我們早晚會被耗死的!”
直哉沉吟了一會兒,最後說道:“那你小心點。”
“??”
直哉雙手做出一個飛翔的手影。身下的【玉犬】突然消散,化為一片黑暗融回他的影子中,隨後影子快速膨脹,兩側展開如雙翅一般的巨大黑影,伴隨著音節短促的鳴叫聲,一隻巨大的暗色貓頭鷹從影子裡衝了出來!
“哇!”
在另一片房頂上被白犬載著跳躍的五條悟猝不及防地叫了一聲,身下白犬的消失讓他直接朝地上砸了過去:“啊啊啊——”
“鵺!”
直哉大喝一聲,貓頭鷹伸展數米長的羽翼,將快掉下去的白發小少年輕輕接住,然後翅尖往上一抬,後者就嘰裡咕嚕的滾到了鵺的背部。
“鵺,快點飛起來!”
長蛇般的龍卷緊隨其後追殺過來,鵺發出歐歐歐的短促鳴叫,用力扇動著翅膀,載著兩人一飛衝天!
“你這家夥,居然沒學會調伏兩隻式神嗎?”
滾到貓頭鷹式神覆蓋著羽毛的背部,五條悟稍微鬆了口氣,隨後就抱怨了一聲:“收回式神的時候好歹說一聲啊!”
“放心,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直哉指揮著鵺急速向上,很快就飛到了上百米的高空,從這裡看下去,站在拱頂上的女子隻有米粒般大小。緊接著,眼尖的五條悟就看見那個女人從發髻的位置取下了一根淡紅色的羽毛。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