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靈趕到的時候,原本熱鬨非凡,鞭炮鑼鼓恨不得敲破天的雲陽縣,已經變寂靜詭異。
葉青竹家裡好似被洗劫了一般,淩亂不堪。
幾個時辰前,雲陽縣西街的慈悲堂內擠滿了人,烏泱泱望去都是那日在街上與葉青竹交手的村民。
他們個個目露凶光,手持兵刃。
沒有兵刃的,手裡也都拿著鐵鍬鋤頭等物,而此刻被他們圍在中央的則正是葉青竹。
沒了噬骨鞭的葉青竹,與粘板上任人宰割的肉無異。
她的嘴巴被一條臟布勒住,整個人以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跪趴在地上,雙手被反綁在後背。
但她的眼神依舊如那天與這夥人對峙時那般,充滿狠戾堅定和不服。
眾人齊喊:“斬殺妖女,以正神威”
“斬殺妖女,以正神威”
不久,人群中有個長者抬手示意,口號聲逐漸停止。
那長者走到葉青竹麵前,看似語重心長又帶著惋惜的意味開口道:“你爹懸壺濟世一輩子,為何你如此忤逆?”
葉青竹的嘴被臟布勒住,身體無法動彈,隻能惡狠狠地瞪著他的衣擺,發出“嗚嗚”的聲音。
意識到葉青竹並不能回答他的責問,於是長者便命人解開了她口中的布條。
可那臟布解開的一瞬間,一口鮮血從葉青竹口中噴湧而出,吐了那人一臉。
“啪”一記重重的耳光抽在了葉青竹的臉上。
“給臉不要臉,找死!”
隨後又是狠狠幾腳,都踢在了她腰部的傷口上。
每一腳都衝著要害而去,直到傷口再次裂開淌出了血才停腳。
葉青竹痛的撕心裂肺,大口大口喘著氣,嘴裡卻放肆的笑道:“好一個懸壺濟世!到底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他才落了那般下場!”
那帶頭的長者聽到這話,臉上明顯有些不好看。
停頓了片刻後,他轉身對著身後蓋著紅布的雕像鞠了一躬道:“葉青竹,本以為你願誠心悔改,想必大家和古薩神都不會追究,可你!”
“罷了,這都是你自食惡果。”長者歎了口氣,閉眼抬了抬手。
那群圍著葉青竹的人看到命令,如得到主人指令的狼,瘋魔般朝葉青竹發起攻擊。
就在刀槍棍棒朝著葉青竹的頭、身、腿、腳飛去的一瞬間!
所有武器忽然全部懸停在了半空,隨後“嘩啦”一聲散落一地。
堂內沉寂片刻後,人群中爆發出一聲:“果然妖女!”
於是有人率先撿起武器,試圖再次攻擊葉青竹,可一刺過去,瞬間就被彈出數丈!
“何至於此。”
一個清冽的聲音在慈悲堂門口響起,眾人紛紛散開,向門外看去,又是那青衣道長和他的道童。
由於之前在街上見過這道長的實力,因此,慈悲堂內的眾人並不想與這二人為敵。
方才的長者更是換了副臉皮,笑臉相迎並暗示道:“老夫乃雲陽縣的裡長,昨日匆忙,還未謝過道長仗義出手。”
鏡塵會意:“老裡長客氣,今日謝也不遲。”
他麵無表情一邊回答一邊向堂內走去,眾人的目光隨著鏡塵二人的步伐移動。
仿佛嗅到了來者不善的氣息,方才客氣的表情也逐漸變得緊繃。
鏡塵的答話有沒有不善的氣息先不說,倒是真嗆了那老裡長一下。
活了這麼多年,老裡長從未見過客氣一下,就當真上門討謝的人。
因此隻當鏡塵是在說玩笑話,便應聲緩解尷尬:“咳,哈哈哈,未曾想道長修行之人,竟也會說笑。”
可卻鏡塵麵不改色地轉頭盯著他:“我從不說笑。”
老裡長的笑一瞬間僵在了臉上,一瞬的功夫,又迅速恢複假意找補道:“既如此,那不知老夫該如何謝道長,是香火?金銀?還是珠寶?”
鏡塵冷哼一聲“沒想到裡長出手竟如此闊綽。”說著,走向葉青竹道:“我要她。”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葉青竹在內,都楞了一下。
老裡長撚了撚胡須:“道長可又說笑,且不說此乃妖女,修行之人理應......”
話還未說完,鏡塵便打斷了他,聲音裡帶有一絲寒意再次重複:“我從不說笑。”
地上的葉青竹臉色已經煞白,方才那幾腳踢得她腰間的傷口鮮血直流,此時血跡已經淌到了雲昇的腳下。
一旁的雲昇再也忍不了了,一把將葉青竹扶起解開捆著她的繩子,帶著怒氣嗬道:“是不是妖女你比我們清楚,她沒了法器早不是你們的對手,你們又何至於如此趕儘殺絕!”
話堵到這份上了,實在是沒必要繼續裝了。
慈悲堂內的這群人各個虎視眈眈,但又心知肚明不是鏡塵的對手。
因此眾人隻能眼含怨氣地盯著鏡塵幾人往外走。
身後巨大雕像上的紅布,不知何時已經悄悄滑落,露出青麵獠牙的模樣。
隻見雕像的眼睛紅光微微一閃,隨後那老裡長便一個跟頭越過堂內眾人,翻到了鏡塵幾人身後。
眾人見狀先是一愣,之後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古薩神顯靈!”
在一陣陣呼喊聲中,眾人又抄起散落在地上的家夥往外衝。
鏡塵暗道不好,一邊讓雲昇帶著葉青竹先走,一邊右手運氣,靈力竄動靈光一閃已召出了佩劍!
霎時間,那老裡長雙目猩紅,一把將手中的拐杖扔起在空中接住。
隨後右手橫握拐杖,左後雙指並攏,在拐杖上一劃,手中的拐杖立刻化作一把彎刀,直向鏡塵砍去!
老裡長身手敏捷異常,已經完全不是老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