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傷口與新添的傷口不斷重合……
“美女來電話了——美女來電話了——”
一陣尖銳的鈴聲陡然撕破了陳婉菁的回憶。
她低頭一看手機,是她的老板給她打了電話。
現在是早上十點鐘,陳婉菁暫時沒在她的便利貼上發現什麼沒完成的工作,“老板……”
她剛猶豫著要說些什麼,她的老板就搶著開了口。
老板話裡的語氣有些急促,不知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陳婉菁,小劉來了嗎?”
小劉指的是劉語萌,劉語萌的主要工作是跑業務。她忙起來的時候基本不著公司,隻在中午過來點個外送吃。
陳婉菁看著劉語萌的空位,“語萌沒在公司,她應該是跑業務去了,她說過這兩天有業務要跑的。”
其實劉語萌壓根沒有跟陳婉菁說過這些話,她撒謊不過是為了維護她的打工同盟罷了。
陳婉菁的回答滴水不漏,錢偉也就是她的老板聽完嘟囔了一句,那怎麼電話打不通呢就掛斷了。
後麵,陳婉菁又陸續接了幾個電話,兩個想租房,三個是想進錢老板親戚的廠打工,剩下一個銷售問她要不要買電話薄。
所謂電話薄,無非就是一些從各個不正規渠道統計的想賣房租房的人的號碼。
跟她的工作差不多,算是同行碰同行。
“不用了。”陳婉菁有些疲憊地拒絕了。
她掛完電話,從剛剛的通話記錄裡複製了想要租房的人的號碼,並在v上向兩人申請了好友。
劉語萌是十二點鐘到的,她頂著一頭亂發手裡還拎著兩份麵條。看她的樣子是早上睡過了頭,而不是陳婉菁嘴裡的忙著跑業務。
她一見到陳婉菁就問,“老板今早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陳婉菁接過劉語萌手裡的麵條,費勁從牆角的縫隙拉出一小張折疊桌來。
她倆一直都是在這張桌子上吃飯的,桌子矮,連帶著脊梁也隻能低著。
陳婉菁把桌子放穩又擺好筷子才回答劉語萌的問題,“對啊,他問我你去哪裡了,不知道找你有什麼事情。”
劉語萌在她麵前坐下,心虛地問道:“那你怎麼說的?”
劉語萌心裡是擔心陳婉菁說錯話的。這倒不是她怕陳婉菁背後陰她而是陳婉菁實在是不太像找場子利索的人。
換句話說,她覺得陳婉菁不夠機靈。
陳婉菁笑笑道,“我說你出去跑業務了。”
聽到這個滿意的答案,劉語萌才長舒了一口氣。
她們又簡單聊了兩句就專心吃起麵條來,陳婉菁早上除了一口燙嘴的咖啡以外其他是滴水未沾。她胃裡空落落的,吃麵的時候就著急了一些,等她吃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胃有點撐。
陳婉菁剛收拾完飯後殘渣手機就響了一下,她低頭一劃是上午租房的人給她發了消息。
兩個人都說下午就想看看房子,陳婉菁一一詢問了對方的要求。比如:長租還是短租、房子要哪個區的、房租的接受範圍是多少、是否養寵物等等。
等到這些信息都詢問完畢,她才從工作電腦裡篩選房源信息選出了幾個符合要求的房源。她跟一位約了一點看房另一位約了三點。
這個月的提成又多了一些,陳婉菁想。
她抓著車鑰匙就跑,劉語萌看她急匆匆的樣子問了一句,“咋了?來業績了?”
陳婉菁跟劉語萌不屬於競爭關係,因為她倆這小作坊公司也談不上什麼競爭。早上的電話也就是劉語萌沒在陳婉菁才代接的。
“對,一下子來了兩個呢。”
陳婉菁開車過去,她的車表麵上跟其他車子一樣是四個輪子的,但車身隻有其他車的半截大小。
陳婉菁親昵地稱呼她的車為寶寶巴士,其餘人都戲稱是剁椒魚頭。
陳婉菁買車的原因其一是公司離家太遠,其二是她的老板幫她付了一部分零頭。
不然,陳婉菁是不會掏空存款買一輛兩人座的寶寶巴士的。
錢老板付零頭呢,也不是為了給陳婉菁減輕負擔而是另有所圖。
陳婉菁前腳分十二期拿下車,手在方向盤沒摸熱,後腳錢老板就厚著臉皮讓陳婉菁接他女兒下幼兒園。
陳婉菁原以為隻是暫時的接送一下,沒想到這一接就是半年,而且錢老板絲毫沒有覺得這事有不對。
陳婉菁對此提過抗議。
但錢老板是這麼說的,“小陳啊,現在這社會工作那麼難找,我還給每月給你那麼高的工資。我平時也是待你不薄,之前你奶奶生病你要請假,我是不是利索地給你批假了?你的車我也給你包了紅包墊付了一部分,錢不多但是都是心意。你怎麼連這種小忙都不幫我呢……”
老板不愧是老板,一套降維打擊的pua話術下來把陳婉菁說得有些愧疚了起來。
後麵,陳婉菁也就沒提這件事了。
陳婉菁是壓著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