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揮手打斷他:“我來找你,是拿你當聰明人,彆老說些笨蛋才說的話。”
小龍愣了一下,氣焰徹底滅了,隨即點點頭:“你想知道除了我們哥倆,還有誰參與了那件事。”
徐江點頭:“對。”
小龍看著麵前的徐江,說:“小虎沒告訴你,是因為你根本不打算放過我們兄弟。”
徐江拍拍手:“你比你弟弟聰明多了。”
小龍苦笑了一聲:“那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說?”
徐江把小龍家的冰箱打開看看,說:“這個我也想好了,如果你不說,我就把你弟弟切成一段一段,每天送給你一點兒,放在冰箱裡。”
小龍又急又怒,決定搬出後台詐一詐:“我告訴你,你也拿他沒辦法。他有警察做靠山!”
徐江冷笑道:“警察?他的靠山姓孟嗎?”看著小龍搖搖頭,徐江一副明了的表情,“那就是姓安了。
我說那姓安的小警察怎麼老是陰魂不散的,原來根兒在這裡。”
小龍哀求道:“您這種大人物,犯不上為了我們這些小魚小蝦臟了手。隻要能留下我弟弟一條命,讓我乾什麼都行。您要是不解氣,砍我弟弟一隻手、一條腿,都行!”
“把你們的同夥帶來見我。”
“他要是找警察呢?”
徐江用皮鞋踩在唐小龍手上,重重一碾:“警察我來對付。”
小龍一聲慘叫響起。
徐江仿佛根本沒有聽到,隻是囑咐身邊的打手:“查,那個姓安的警察罩著的人是誰。”
徐江都出了門又回過頭來“把電視給我砸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檔次,跟我用一樣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內,曹闖正在向安長林彙報情況:“麻子已經出來了……安欣發展的特情傳來消息,瘋驢子今天晚上要跟他在白金瀚碰麵。”
安長林沉聲說道:“真是膽大包天,一天都不消停。”
曹闖點頭說道:“這說明敵人已經被我們迷惑了。”
安長林看著曹闖:“也說明他們危害性極大。這次要吸取教訓,不能打草驚蛇,先把團夥的組織結構摸清楚。”
曹闖點頭:“明白!”
入夜,白金瀚的包廂裡,瘋驢子正帶著麻子跟濃妝豔抹的姑娘們花天酒地。
徐江的打手老六推開門,衝著瘋驢子鉤鉤手指。
瘋驢子忙不迭地站起身點頭,跟著出去。麻子想跟上,被他一把按住。
瘋驢子笑著說道:“你就在這兒玩兒,等我叫你。”
麻子學著瘋驢子的樣子,忙不迭地點頭。
打手老六推開另一個房間的門,瘋驢子進屋。
門關上,屋裡隻剩下瘋驢子和徐江兩個人。
瘋驢子一臉激動:“老大!”
徐江撕開根雪茄,扔給他,又把火扔過去。“看你都瘦了,在裡麵沒少受委屈吧?”
瘋驢子受寵若驚地點燃了雪茄。“才幾天,熬得住。”
徐江用手指了指瘋驢子:“多虧你聰明,咱們才沒落進警察的圈套。”
“這些反偵查的辦法還是您定的,是老大厲害。”
“警察沒懷疑你?”
瘋驢子笑道:“他們都以為我是個小嘍囉,沒拿我當回事。”
“還是小心點兒。你剛出來,先玩幾天,看看身邊有沒有尾巴盯梢。”
“好嘞!”瘋驢子高興地答道,“老大最近怎麼樣?”
徐江玩著手中的雪茄。“最近有個姓安的小警察,跟蒼蠅似的老在我身邊嗡嗡,煩得很啊!”
瘋驢子“咦”了一聲:“抓我的警察也姓安,是不是個小白臉啊?”
“對,就是他,叫安欣。後台可硬得很呢!”
瘋驢子陰笑著:“我不怕,我出來就準備好好報答報答他……”
徐江用手指敲著桌子:“你先穩當兩天,不用你,我都安排好了,等著看好戲吧。”
白金瀚對麵的商業街上,一樣的燈紅酒綠。
幾個穿著檢察院製服的人沿街走來,讓尋歡作樂的主顧紛紛繞行。
“製服們”沿著馬路尋找著車牌,停在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麵前。
麵包車貼了防窺膜,從外麵完全看不清車內。
領頭的“製服”不客氣地敲起了車窗。半晌,車窗搖下來,露出曹闖不耐煩的臉。車內的刑警都穿著便衣在監控。
曹闖看著來人,問:“你們乾嗎的?”
一個人出示了證件:“檢察院的。安欣在不在?”
曹闖沒吭聲,一看就知道沒好事兒。坐在角落裡的安欣悶悶地應了一句:“我就是。”
檢察院的來人點點頭:“有人舉報你濫用職權,打擊報複,擾亂市場秩序。請你配合調查。”
曹闖一瞪眼睛:“扯淡呢?”
“有什麼意見,讓你們局長來反映。”
安欣正色道:“我正在執行任務,有事兒回頭再說。”
“不好意思,我們也在執行任務,如果你不配合,我們就要強製執行了。”
曹闖生氣了:“你動一個試試?!”
安欣馬上攔住曹闖:“師父,鬨起來會影響行動,我跟他們走。”
曹闖壓著火沒吭聲,安欣從車裡下來,眾目睽睽下跟著檢察院的人走了。
孟德海家的客廳裡,老孟同誌正強壓著怒火在打電話交涉。
“領導,這樣不好吧?憑幾句捕風捉影的話就來抓我們的乾警,他當時正在執行任務!”
“你這是興師問罪來了?”電話裡傳出的中年男性聲音低沉,很有磁性。
孟德海在房間裡來回地走著。“沒有,我是說你們完全可以打個招呼,我們找個時間把人送過去。不就是配合調查嗎?身正不怕影子歪。”
電話裡停頓了一下:“老孟,這人不是我抓的。”
孟德海也愣了一下:“那是誰?”
對方沉默了片刻,說:“老孟,實話和你說了吧……有大領導在常委會上親自點名督辦,我能怎麼辦?”
“哪個領導?”電話裡選擇了沉默。
孟德海又問:“是趙副市長還是焦書記?”
“你就彆打聽啦!我勸你彆蹚這趟渾水,明年你就要升政法委了,彆給自己添堵。”電話裡的聲音顯得語重心長。
孟德海一怔:“組織上討論過了?”
“論資曆論水平,除了你還有更合適的嗎?不早了,有什麼事明兒再說。”說完,對方掛斷了電話。
孟德海怔怔地拿著話筒,聽著裡麵傳出的忙音。
孟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麵前。
孟鈺看著孟德海,說:“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孟德海一看:“你又偷聽我打電話!”
孟鈺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走。
孟德海看著女兒的背影,喊道:“又皮癢了吧?跟我陰陽怪氣兒的!”
遊樂場裡,過山車翻滾著,灑下一串串尖叫和歡笑。李響落寞地坐在長椅上。我拿著兩個甜筒走過來,塞了一個在他手裡,坐在他身邊。
“想什麼呢?安欣肯定不會有事的。”
李響接過甜筒“你怎麼知道?”
“安欣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孟局長和安叔會保他的,好多人給安欣作證,執法沒有問題。檢察院也沒找到什麼實證,最後應該就內部通報批評一下,寫個檢查。”
“所以我親愛的哥哥,就彆愁眉苦臉的了。笑一笑。
今天叫你出來玩是要告訴你,我的假期結束了,我馬上要準備去實習了。”
李響一想到實習這件事就有些坐不住了。“如意,你是我妹妹我不會害你。為了我,不當警察了好不好?咱們家有我一個就夠了。壞人是抓不完的,安欣爸爸和孟局安局一輩子都獻給了京海。可京海變好了嗎?就算再搭上我的一輩子,京海又能變好多少?以你螢蟲之光,能照亮世間所有的不美好嗎,誰會在乎?”
“那些被照亮的都會在乎。”
李響沉默了。
是啊,他自己當警察不就是為了照亮黑暗的京海嗎?哪怕隻有一點點。
手機聲適時地響起,打破了尷尬。李響一看手機上發來的信息,臉色變了。
“我……有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