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送走最後一撥客人,高啟盛打開收銀櫃,把大鈔揀出來,藏進貼身的口袋,隻留下零錢,鎖好櫃台,隨後獨自一人來到一個小小的汽車配件門店前,敲敲窗戶。
“我要的零件到了嗎?”
窗戶裡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到了。”
高啟盛付錢後從窗戶裡接過零件。
回到家,高啟盛悄悄打開門,摸黑從床下拖出一個大鐵盒子,放在書桌上。
鐵盒裡的一個模型已經組裝了一半,高啟盛擺弄著,將新拿來的零件填進去。
很快,一支簡陋的自製擊發手槍拚成了。
今天是孟鈺離開京海的日子,桑塔納車裡放著音樂,安欣和孟鈺神情愉悅。
“總算靠譜一次。”
安欣撇撇嘴:“我哪次不靠譜?”
孟鈺一瞪眼睛:“你還說?”
信息提示音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安欣心裡一顫,目光直往兜裡瞟。
孟鈺撇撇嘴:“趕緊看吧。”
“不看!”
孟鈺瞥了他一眼:“快看吧。萬一是重要線索呢?”
“你最重要。其他的都排不上!”
前麵一個紅燈,安欣輕踩刹車,口是心非地把手機掏出來。
一行信息,未知號碼發出——“唐小虎,住舊廠街”。
安欣馬上想到之前高啟強曾到公安局找過他,支支吾吾地說唐小虎失蹤了,又不敢報警。
於是安欣馬上告知李響。一起去找唐小龍。
門被敲了半天,終於開了一條縫。唐小龍貼著創可貼的半張臉露出來,他警惕地向外瞧著。小龍一看來人,愣了一下。
李響用手扶住門:“唐小龍,又見麵了。”
小龍有些緊張地說:“李警官?”
安欣進屋看到高啟強,也很意外:“老高,你怎麼也在?”
高啟強站了起來,有些尷尬:“我們,一起喝了點兒酒……”
李響進到屋裡,緊盯著二人,看得唐小龍心裡發毛。“他是不是好久沒回家了?”
小龍低著頭:“我……好幾天沒見他了。”
李響盯著唐小龍,接連逼問:“好幾天是幾天?”
“五天。”
“為什麼不報警?”
高啟強連忙插嘴道:“我找過你們,但是說實話,我們沒覺得是大事兒,年輕人誰不愛玩,玩夠了就回來了。”
安欣看著說話的高啟強。“哦,好,給他打電話,讓他現在回來。”
小龍擔心道:“小虎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李響怒道:“叫你打就打!”
小龍沒有辦法,隻好拿起手機,撥了小虎的號碼。電話裡一個機械的女聲響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小龍把手機一伸:“關機了。”
李響搖頭歎氣:“我問你,他缺不缺錢?有沒有提到過器官買賣的事?”
小龍被這種拉鋸式的問話徹底搞崩潰了:“我弟弟到底怎麼了?小虎怎麼了?怎麼越說越嚇人啊?!”
臨出門前,李響說:“如果能想起什麼關於唐小虎的異常的事情,隨時和我們聯係。”
李響開著車,行駛在回公安局的路上,安欣坐在後排。
“這倆小子有鬼。可惜分不出人手,不然應該盯著他們。”
安欣想了想,說:“高啟強是個老實人,可能問題在唐小龍身上。”
李響沉聲道:“是老實人還是主心骨還真不好說,人變壞就是一瞬間的事。”
屋裡,高啟強靠在窗邊,焦躁不安。唐小龍已經急得要哭出來了。
“小虎,小虎是不是已經死了。我沒法跟我死去的娘交代。”
高啟強心煩意亂地說:“彆嚷!嚷也沒用。咱們現在順一順……,最近警察調查的重點是徐江。既然是徐江為什麼沒有把他抓起來。因為警察掌握的證據還不夠。誰手上有徐江的犯罪證據。”
“小虎。”
高啟強繼續分析著:“黃翠翠。李響之前找過我。照片上那個女人,叫黃翠翠的,就在徐江的白金瀚打工。”
小龍驚訝道:“又是徐江!”
“所以,很可能跟徐江有關。”
“那我們去舉報他呀!小虎有救了!”
高啟強瞪眼道:“萬一我們猜錯了呢?而且怎麼解釋小虎被徐江抓走的事?難道要承認我們殺了徐雷嗎?”
小龍一臉無奈:“那……那怎麼辦?”
高啟強沉思片刻,說:“事到如今隻能冒一把險,既要救回小虎,也要解決掉徐江!”
徐江暴躁地接起電話:“唐小龍,你他媽活膩了,我掛了你還打?”
電話裡傳出高啟強低沉的聲音:“徐雷出事的時候我在場。”
徐江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白金瀚的包廂內,高啟強和唐小龍坐在沙發上,彩色燈球照得他們的臉龐忽明忽暗。高啟強握著手機,神情自若:“我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高啟強手中的手機裡傳來徐江沉重的呼吸聲,片刻才繼續發出聲音:“你有點兒膽量。”
高啟強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我有筆生意跟你談。”
“你不怕死嗎?”
“我要是死在你的白金瀚,你洗得乾淨嗎?”
“有膽色。可我不跟死人談生意。”
高啟強笑道:“既然你不想談,那我隻能講給警察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