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棠再次醒來,是在房間的床上。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窗外依稀可以聽見婉轉的鳥鳴。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但是時空穿越耗費了她太多的靈力,使得她如同被群毆過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
再起嘗試起床。
失敗。
與棠呼了口氣,翻了個身,看見枕頭邊放著一個銀色的小鈴鐺。
她好奇地拿起鈴鐺晃了晃,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不一會兒,房間的窗簾就被掀開了。
“醒了?”宋風亭提著一袋早餐,從窗口一躍而入。
“你走路的方式還挺獨特。”與棠評價。
“起了。”宋風亭將袋子裡的早餐在床頭櫃擺好,瞥了眼一動不動的與棠,挑了挑眉,“要我喂到你嘴邊?”
與棠無力地晃了晃手,求助地看向宋風亭:“腰酸背痛,翻身是極限了。”
宋風亭:“……”
最後,還是宋風亭扶著與棠坐起來,又在她的背後塞了個枕頭。
“我暈過去之前,文倩是不是給我發消息了啊?”與棠一邊用筷子戳破灌湯包,一邊問,“她說了什麼?”
“沒問。”宋風亭回答。
與棠:“……”時間這麼緊迫,怎麼能不繼續執行任務呢!
“她們說下午沒課,我讓她們過來找你。”宋風亭似乎察覺到與棠不滿的目光,淡淡補充道。
“也行吧。”與棠抿了口豆漿,思緒很快不知飄到了哪裡,“之前我以為顏清和林琮之間是個青梅竹馬最後無奈分開的故事,沒想到……”
沒想到,林琮在這個故事中扮演的好像並不是一個很正麵的角色。
從過往的時間線可以看出,顏清的家庭條件並不好,一盒超市裡隨便就能買到的蛋糕,都要如此珍惜,舍不得吃。
而她所謂的“朋友”也不是什麼真正的朋友,她們並不尊重顏清,明明知道她的痛處,卻還要狠狠地潑一盆涼水。
與其說是陰暗卑劣,不如說長久以來高高在上的審視,自視甚高地覺得自己可以對彆人評頭論足,絲毫不考慮彆人的感受。
而最先出場的那個大嬸,在聽到與棠說自己是顏清的朋友時那帶著微微嘲諷的表情,似乎也在暗示,顏清在其他人的眼裡,是個並不討喜的女孩。
與棠想起那天晚上的廢樓裡,儘管已經是鬼魂狀態的顏清足以令許多人害怕,但僅僅是麵對與棠隨口一句詢問,她都要拚命地解釋,仿佛很害怕被與棠否定一般。
自卑、內向、敏感、家庭條件不好……
如果此時出現一個人,願意關心她、陪伴她,給予她獨一無二的愛,與棠都不敢想象這會是多麼偶像劇的發展。
“你說,顏清的死不會也和他有關吧?”與棠問。
宋風亭想了想,回答:“就算沒有直接關係,也肯定是個重要的影響因素。”
“不知道跟蹤文倩的是不是林琮。”與棠撐著腦袋思索,“以及,為什麼要選擇文倩呢?她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說著說著,與棠慢慢從枕頭上滑了下去,將自己縮在被窩中,隻露出一雙眼睛。
“現在真是看每個人都覺得有問題啊——”
“昨晚我設下的陣法釣到魚了。”宋風亭勾唇冷笑了一聲,“到時候看看,是哪條蠢魚,這麼迫不及待地上鉤。”
“釣上之後要怎麼做?”與棠抓著被子,一臉認真地問,“清蒸還是紅燒?”
宋風亭:“……很有創意的問題。”
“記得加點醋,我不喜歡魚腥味。”與棠十分自然地接話。
“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把海鮮市場最腥的魚抓過來放在你的床頭。”
與棠:“……等我再躺一會兒,積蓄一點力量。”
*
下午,淩楚和林文倩準時來到了宋風亭家裡。
與棠看見兩人的黑眼圈,問:“怎麼了?沒有睡好嗎?”
“失眠加早八,還能留半條命,都是我攢了八輩子的功德。”淩楚打了個哈欠,猛得灌了一口咖啡。
“與棠,你昨天怎麼沒有回我消息呀?”林文倩問。
“抱歉,昨天用了太多靈力,太累了沒看到消息。”與棠解釋道,“你說你想起來那個女生叫顏清了?細說。”
林文倩點點頭,將自己回憶起的信息說了一遍。
大學新生報道,是部門和社團招新最火熱的時間段之一,林文倩長相,收獲了不少橄欖枝。
她不好意思拒絕,加了不少人,一時之間也沒有添加備注。
顏清手裡的賬號從來不發朋友圈,算是空氣般的存在,因此林文倩也沒注意到這個幾百分之一,可是當與棠發現盜她照片的人是她後,林文倩終於回想起了當天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