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四隻小骷髏齊齊看向身形最高的骷髏，看樣子那是他們的大哥。

大哥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得到了許可，兩隻膽子大一些的小骷髏試探地拉著與棠和沐靈的手，往前走了幾步。

於是，這麼一支混雜著神明、妖怪、骷髏的奇怪隊伍就這麼上路了。

走出人煙稀少的峽穀，與棠和沐靈來到了一個村莊。

在村莊的入口處，亮著兩盞已經有些發暗的煤油燈，一個用幾塊木板達成的小屋子，應該算是“保安亭”，裡麵坐著一個缺了一條胳膊和腿的老鬼，正對著收音機打呼嚕。

大哥走上前，敲了敲木板，把老鬼從睡夢中叫醒。

老鬼抹了把臉，睡眼惺忪從身上摸出鑰匙，慢悠悠開了門。

等老鬼又回到那破敗的“保安亭”裡時，才發現站在一旁的與棠和沐靈。

“隨便帶人進村，不怕被長老罵？”

大哥走到與棠麵前，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衣角，歪著腦袋打量了一會兒，然後一把抓過老鬼手邊的杯子，抿了兩口水。

“喂！要喝自己去求聖女！”老鬼想要去奪杯子，大哥一個閃身躲開了。

這時，原本不能說話的大哥突然開口說話了：“彆這麼小氣，我明天去多求一杯還你就是了。”

“還有，她們是好人。”大哥一邊比劃一邊強調說，“她們有仙氣。”

其餘的小骷髏咿咿呀呀地點頭，顯然十分讚同他們大哥的話。

老鬼隻是一個負責看門的鬼，管不了事，見這幾個小鬼堅持，也就懶得多管，隻是擺了擺手讓他們趕緊回家。

與棠和沐靈跟著小骷髏們進了村子，一邊走一邊悄悄打量著四周。

此時並不算晚，與棠推測大約是六七點鐘，還不到睡覺的時候，可這裡卻安靜的如同深夜一般。

可以聽見鼾聲，夢中的呢喃和低低的交談聲，卻看不見一個人。

“有客人來啦！”

突然，大哥大喊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一時之間，屋內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不一會兒，一群長相各異的鬼怪整齊地站成了一排，好奇地打量著與棠和沐靈。

他們有的也是一具具骷髏，有的身體缺了幾個部位，有的乾脆沒有人樣。

沐靈後退一步：“不會掉進鬼窩了吧？”

“彆怕，他們好像沒有什麼惡意。”與棠對著這群鬼怪笑著招了招手，也得到他們熱情的回應。

“我們幫助了她們！”大哥驕傲地挺起胸膛。

這時，一個佝僂的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拄著一根白骨拐杖，幾乎全是眼白的眼球向內凹陷，臉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皺紋，如同乾裂的樹皮。

他抬了抬手，身邊一個穿著鎧甲的無頭鬼遞給他一碗水。

一碗水飲儘後，老者緩緩開口：“你們是哪裡人？為何而來？”

與棠和沐靈一看就不是鬼，騙不了人，於是便模棱兩可地回答：“我們是地上的人，來找偷偷跑到這裡的人。”

“偷偷跑到這兒？”老者撚了撚胡須，搖搖頭，“老夫最近並未聽說有不速之客。”

沐靈說：“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我們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去哪裡找。”

“那就等明天問一問聖女吧。”老者想了想，對大哥說，“大文，你明天帶她們去找聖女。”

大文點點頭，又示意其他幾隻小骷髏去拉與棠和沐靈的手。

“睡覺！”

大文帶著兩人到了一間小木屋，木屋內設施很簡單，隻有鋪著破被的一張床和一張缺了角的桌子。

與棠察覺到小骷髏們因為環境簡陋而流露出愧疚的情緒，於是說：“謝謝你們，這裡很乾淨。”

大文此時好像又不會說話了，隻能發出幾個語調奇怪的音節，通過手語表達意思。

與棠努力理解了一下，大概是讓她們今晚暫住在這裡，明天帶她們去找人的意思。

大文離開後，與棠在屋內逛了一圈，問：“你要怎麼找人？”

“不知道，你呢？”沐靈反問，“你不是要找凡鳴上仙嗎？”

回應沐靈的是一陣沉默。

許久，與棠緩緩開口：“我……好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