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誰在鬨?”
沐靈起身,將窗戶打開一條縫,小心地往外看了看。
塵銀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將大半張臉都埋在裡麵,她的呼吸很輕,聽到屋外的動靜,虛弱地說:“估計又是帶著什麼詭異的問題來找我的吧。”
“那需要你去解決嗎?”沐靈問,“難道讓他們一直鬨下去?”
塵銀抓著被子的指尖蒼白,她重重地咳了幾聲,說:“我已經掛上了‘今日休息’的牌子,怎麼還會有人來?”
與棠將裝著心頭血的玻璃碗放在一旁,問塵銀:“廣告上不是說全年無休嗎?”
塵銀聞言,輕哼一聲,神色嚴肅了幾分,意味不明地回答:“我在等有緣人。”
在兩人說話間,劇烈的砸門聲並沒有消減,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甚至連屋子都在輕微晃動。
“我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與棠起身,走到門邊,征詢地看向塵銀。
塵銀打了個哈欠,沒有阻止的意思,甚至翻了個身,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一起去看看?”與棠問沐靈。
沐靈點點頭,先一步推門出去。
再次踏入院子中,原本彌漫的腐臭味不知何時已悄然散去,盆栽裡翠綠的植株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
“怎麼和剛剛進來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與棠環視院子一圈,覺得有點意思,“每次來都跟開盲盒似的。”
沐靈說:“怪不得說鬼界處處是驚喜。”
在兩人說話之間,敲門聲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吵鬨的聲音不斷衝擊著耳膜,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與棠快步走到門邊,將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看見一個形容普通的中年大嬸,粗壯有力的手臂將一條黑狗抱在懷中。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與棠淡淡笑了笑,禮貌地詢問。
“你就是大師?”婦女沒有回答與棠的問題,反而直勾勾地盯著她,像是將她看透一般。
麵對如此彪悍的大嬸,與棠怎麼能告訴她大師正在睡覺懶得理會她呢?於是她掩麵咳了咳,故作高深道:
“你覺得是,便是;你覺得不是,便不是。”
沒想到大嬸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她抬手一推,竟然直接將與棠往後推了幾步,她啐了一聲,說:“彆故弄玄虛裝神弄鬼的,趕緊給個準話。”
“好吧,我是。”與棠微微側身,請大嬸到前院坐一坐,又示意沐靈去端杯茶來,“您有什麼事嗎?”
大嬸也不客氣,直接坐下來,指了指趴在地上的黑狗,說:“我家老狗懷孕了。”
“嗯。”與棠點點頭,沒明白她的意思,“懷孕了,然後呢?”
大嬸揉了揉黑狗的腦袋,對它說:“黑土,翻個身。”
黑土嚶了一聲,乖巧地翻過身,露出粉嫩的肚皮。
與棠俯身摸了摸黑土柔軟的毛,笑著說:“黑土懷孕了,有什麼問……”
話還未說完,與棠突然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有問題,很有問題。
如果說,黑土懷孕這一判斷沒有錯,那麼它身下的那根器官怎麼回事?!!
與棠揉揉眼,再次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嗯,確實有,而且還不小。
一瞬間,與棠不知是天真的自己被大嬸騙了,還是無知的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太小。
“黑土……是條公狗吧?”與棠咽了口唾沫,目光顫抖地看向大嬸。
大嬸似乎也感受到與棠的心情,臉色嚴肅地點點頭。
“或許是吃撐了呢?”與棠說。
大嬸拉住與棠的手,讓她去摸黑土的肚子,一邊一邊說:“你摸摸看,還在動呢。”
與棠掙紮地縮回手,吸了一口氣,努力在大腦中重建碎了一塊的世界觀。
結果大嬸接下來的話,讓與棠的世界觀修複工程徹底失敗。
“我懷疑,是我的前任讓黑土懷孕的。”
與棠:“……哈?”
“砰——”
瓷器碎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與棠麻木地轉過身,看見聽到了兩人談話內容的沐靈呆愣地站在那兒,腳下是碎裂的茶杯。
與棠再次深呼吸一口氣,連語氣也警鐘了些許,“請問您的前任,是生理意義上的人嗎?”
大嬸蹙眉,一臉疑惑,“當然,難道我還找個鬼?”
“嗯……”與棠扣著手指,斟酌地說,“那……額……您的前任性彆是?”
“男的。”大嬸白了與棠一眼,“你到底是不是大師?還能問出這麼不專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