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那小殘廢今天怎麼回來上學了?”
“不知道啊,可能她的病又有好轉了?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叫……?我也不記得了,我們也統共也沒見過她幾次,這哪兒能記得住嘛!”
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一束暖光透過空中沉浮的細小灰塵,照亮了攤開在課桌上的書籍。明舒顏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前幾排悄悄討論的幾人,以及這類不知聽過多少次的對話,熟悉又陌生。
啊,我好像又回來了。
明舒顏睫羽微顫,她虛握了一下變小了不少的手掌,嘴角一直保持的淡淡弧度幾不可察的平直了一點。
一直都是如此,長久的缺席讓本該親近的同學對她印象淺薄,生澀難懂的詞彙解釋也不能讓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們理解到病痛的殘忍。
她們將她一切的缺陷都歸於一個詞語——“殘次品”。
吱呀——
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很小,但明舒顏能夠清楚的捕捉到這一點動靜,並從這一場過去的夢境中脫離出來。
明舒顏慢悠悠地揉了揉蒙了一層水霧的眼,坐起身來,看向從門口冒出來了一個腦袋尖尖的小機器人。
“你好呀?”
啪嗒,一顆圓潤的白色球體再一次咕嚕咕嚕地落到了地上,滾了好幾圈,小機器人手忙腳亂的把自己的眼睛撿起來,安了回去:“……你、你好。”
他隻應了這一句,然後就立刻低著頭匆匆而去,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味道,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忘把半開的門給拉上。
隻餘笑吟吟的明舒顏和關的死死的門麵對麵沉默著。
方遼說這些都是他製造的劣等仿生人?
這麼鮮活的表現可不像一個冷冰冰的機器。反倒是一直和她在一起的容望,她還從來沒在他的身上看見過任何的這樣有意思的反應。
“早安,小姐。”
明舒顏將自己拾掇好後走下樓,險些沒一個腳滑,享受一次跌宕起伏的台階版滑滑梯,她一把把扶手給抓住,才穩住了自己。
上一刻她還覺著無趣的容望,這一刻一改以前的模樣,穿著一身剪裁合適的修身黑色燕尾服,身姿挺拔的站在她的麵前。
容望修長的手帶上了白色的手套放在了左胸口前,將優雅和紳士展現的淋漓儘致,他朝明舒顏微微點頭行禮。背後是捂著嘴偷樂並且笑彎了腰的方遼。
不可否認,他的臉配上這樣一套衣服非常養眼,但這也是要分情況的。
“你……今天怎麼穿成這樣?”明舒顏站在台階上沉默了好一陣,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容望眉目柔和地解釋:“方先生表示,您可能會喜歡我這樣的打扮。”
明舒顏又向方遼投去疑惑的目光,似是要讓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方遼收起臉上未儘的笑意,正色道:“我看他身上那件衣服也挺破的了,正好找到了這套衣服,我比劃了一下,發現挺適合他的,就讓他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