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哪兒?”
“我來輸吧。”
為了方便打字,桑憬的肩膀往他的方向側了側。
興許是察覺到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些,江逾白不自然地咳了咳。
“好了。”
桑憬坐了回去,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麻煩你了,繞路送我一趟。”
桑憬想起他在火鍋店說的話,特意強調了“繞路”兩個字。
他輕輕勾唇,漾開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上去有些壞。
“沒什麼,顧澤宸的朋友就是我朋友,舉手之勞罷了。”
既然是舉手之勞,為什麼之前拒絕的那麼乾脆?
這一點,讓桑憬難以理解。
出於禮貌,她還是道了聲謝:“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
不知怎的,今天堵車格外嚴重,平常半小時的車程,硬生生走了兩個小時。
桑憬預約了明天的上門搬家服務,因此今晚暫且在原來的房子裡住一晚。
由於小區進出車輛都要登記,避免麻煩,桑憬就讓他在小區門口把自己放下來。
“我到了。”桑憬解開安全帶。
“等一下。”
她開車門的手又收了回去,轉過身,對上他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迷茫。
“留個聯係方式吧。”
這句略顯直白的話,一時間,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為什麼這麼慌呢?
看出了她的茫然,江逾白接著說道:“初次見麵,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桑憬回過神來,伸出手,“桑憬,很高興認識你。”
江逾白回握住,“我也是。”
加了好友後,桑憬同他道了彆,進了小區。
回到家,桑憬複盤著剛剛發生的事,後知後覺地興奮起來。
與此同時,江逾白坐在車上,饒有興趣地翻著桑憬的朋友圈。
最近一條就是今天發的:一行文字配上一個“我太難了”的表情包。
毫無預兆的搬家emoji.
他糾結了半天,還是發了條消息過去:搬家需要幫忙嗎?
她回複的也很快:不用了,我聯係了搬家公司,謝謝。
江逾白沒再問,驅車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桑憬便帶著搬家師傅和收納師風風火火地搬進了新家。
一切就緒後,桑憬收到了一家公司的麵試通知。
投的幾家公司裡,這家是她最期待的。
她特意化了個適合麵試的妝容,把冷棕色的長卷發紮成了高馬尾,精心挑選了一套衣服,站在鏡子前磨蹭了許久才出門。
到達目的地後,桑憬有些驚訝,走廊上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人,看上去都是來參加麵試的。
桑憬跟隨眾人去抽了個簽,看到數字時,她不知該喜還是悲。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一共就30個人吧。
喊到她的名字時,桑憬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麵試官是個三十多歲的女性,一身乾淨利落的白色西裝,及肩短發,給人一種雷厲風行的感覺。
麵試過程進行的還算順利,當然,她也沒能從麵試官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
至於結果,就靜待塵埃落定吧。
桑憬走出大樓時,夜幕已經降臨。
一旁的商業街依舊人流如潮,霓虹燈在各色建築物上閃爍不定,發出七彩的光芒,耀人眼目。
一個人逛街,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無聊。
形形色色的路人擦肩而過,有手拉著手笑容滿麵的一家三口,有邊走邊拍照,偶爾還拌拌嘴的小情侶,有步履蹣跚依舊幸福的老兩口兒……
他們自然地與這座城市融合在一起,拾起了人間的煙火氣息。
所幸這裡離新家並不遠,步行不到十分鐘。不然趕上高峰期,又不知道要耽誤多久。
進了單元樓,桑憬習慣性地往電梯走去,卻發現電梯正在維修。
她的內心極其崩潰,畢竟,18樓也不是輕輕鬆鬆就能爬上去的。
桑憬抱著丟下半條命的決心開始爬起了樓,沒曾想才爬到八樓就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
本想著先休息一下,忽然之間,她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並且越來越近。
她的心猛地一跳,拽著包帶,也顧不上發軟的腿,一個勁地往上衝。
可終究是體力有限,爬到13樓時,實在是累的直不起身了。
她膽戰心驚地透過欄杆間隙往下望,瞥見一個黑衣黑褲的人,戴著一頂鴨舌帽,五官被隱蔽了起來。
她極力控製著氣息,緊閉牙關,嘗試著放慢腳步,謹慎地觀察著那人的反應。
又上了兩層,桑憬停下來往下望了望,並沒有看到人,腳步聲也變的不明顯。
她悄悄摸出手機,給宋語年打電話。
“年年,救我,我被人跟蹤了。”
儘管十分害怕,她還是低聲細語地說著話。
“彆害怕,你現在在哪?”
“小區裡,電梯壞了,我在爬樓梯。”
即使她的聲音不大,但還是能聽出有些顫抖,宋語年現在也隻能儘力安撫她。
“好,我知道了,你現在不要輕舉妄動,我已經報警了。”
桑憬接著以剛剛的速度往上走,並仔細觀察著樓梯間的動靜。
沒想到,到了17層,腳步聲又重新出現了,更恐怖的是越來越急促,聽上去就在樓下。
此時,桑憬的心臟狂跳不已,渾身的血液控製不住的往上湧,一陣冰冷的寒意從脊椎延伸到全身。
她拚了命的跑,身後的腳步聲卻逐漸逼近。
好不容易到了18樓,桑憬體力不支,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她不敢回頭,但那人顯然也到了18樓,向她走過來。
她從包裡摸出手電筒,猛地轉身,朝那人的眼睛照去,尖聲道:“你彆過來,我報警了!”
“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桑憬慢慢睜開眼睛,看清對麵人的臉後,所有的委屈和驚恐在這一刻全都堆積在了一起,她蹲下身,抱著膝蓋,放聲大哭。
見狀,江逾白也蹲了下來,輕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嚇到你了吧,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