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樹的……靈魂?是樹人一族那樣的嗎？”伊萬迷茫地眨了眨眼。

“是，也不是，我確實是以‘樹’這個形態存在，不過我的本體無法像樹人族一樣變化或者移動，隻能以這樣的形式與你進行對話。”

那團火焰一樣的綠光晃了晃身體。

“彆看我這樣，我可是很厲害的哦~你現在看到的隻是我的一種表現形式，我的身體雖然不能移動，但因為我原本的意識足夠強大，所以我把我的‘意識體’分成了無數個帶有一定獨立意識的小個體，不同的個體處理不同的事項，教學的輔助工作、各類器材的搬運、指引方向的導航、甚至學生的心理谘詢都是我做的哦~”綠光幻化出兩隻小手得意洋洋地插在腰間(如果它也有腰的話)。

“啊……”伊萬頓了一下“就像章魚觸手那樣?”

“章……”這回輪到那團綠光停頓了，它似乎非常無奈“我好歹也算是一種神物，跟那種滑不溜秋的深海物種完全不一樣，況且我比它的功能可強大多了，這怎麼能比呢……”

原本以為跟溫蒂妮那種咋咋呼呼的性格很像，現在看來不一樣啊……是年紀更大的緣故嗎?

聽著綠光絮絮叨叨，伊萬若有所思。

說到年紀更大……

“啊，那請問精靈古樹跟您的情況一樣嗎？”在消氣了之後，小熊還是很有禮貌的。

“那還是……不一樣的。”綠光愣了愣，收回了兩隻小手，語氣突然變得十分平靜“我的情況比較特殊，用了一些手段保有自我意識。照常理來說，即便是精靈族的母樹也不會具備自我意識的，因為這違背了世界的戒律……”

“好了，麻煩的自我介紹就到此結束。”

綠光止住了話頭，又在伊萬的身邊繞了兩圈。

“那麼，明亮的星星帶來的孩子啊，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是誰了呢？我可不會允許行為惡劣的壞孩子進入學院哦。”

嗯……隱瞞好像也沒用。

感受著周身黑暗裡隱隱傳遞出的力量，伊萬心道。

況且，那顆心臟……

伊萬的眸光暗了暗。

它給了我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伊萬將手按在了自己心口，感受著胸口處一陣一陣的鼓動，那是王耀給予他的生命。

那是我的東西嗎?

如果是的話，為什麼我絲毫沒有想要拿回它的欲望呢?

“我啊，我是一隻小熊。”

伊萬笑眯眯地看著那團綠色的光焰，沒有選擇隱瞞。

萬一測試沒通過影響了入學就不好了，自己還很期待小魔法師當老師的樣子呢。況且，說不定它知道自己的過去呢?

伊萬歪了歪頭，感知了一下空氣中魔力的流動，隨後抬起一隻戴著黑手套的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綠光看著少年的動作，暗中做好了戒備，它不會準許一個可能是神代遺民的人出現在學院中，況且這位身份不明者的靈魂裡還有來自世界背麵的味道。

黑暗在逐漸粘稠。

響指的聲音一落。

下一秒，一頭一人高的大白熊出現在了綠光眼前。

……

“您看，我的外表確實是一頭熊嘛。”大白熊懶懶的打了個嗬欠。

“我之前受了很嚴重的傷，記憶丟了個七零八落，心臟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是耀用精靈古樹的果實給我造了一顆新的心臟。”

大白熊指了指自己的心臟，聲音有些柔軟。

“連耀都摸不清我的情況，我還想問您我是誰呢，博學如魔法學院的中樞，您也看過了一些我丟失的記憶，不知您是否能給我一個答案?”

“這……”世界樹應該也沒有想到，這問題還能被拋回到自己頭上。

綠光晃晃悠悠地繞著白熊飄了兩圈，最後落在了大白熊的頭頂上。

伊萬懶懶的趴在地上，也沒有管它。

“按理來說，這場幻境應該呈現的是考生心中最恐懼的事情，以此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最後通過考驗。但按照剛才幻境中的混亂程度來看，你的記憶確實非常零碎。”

世界樹悠悠說道。

“你這張皮子不是你原本的身體，可能是某種儀式把你固定在了這具身體裡，也是因為某種排異反應，所以你才能在人類和熊族的形態之間切換吧。”

“我年紀大了，看過的多，你幻境裡最先出現的幾個場景都屬於背麵的世界……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夜庭’，這也和你靈魂中散發出來的味道吻合。”

“不過，你的靈魂可真奇怪啊，像是最近魔法界的流行小說中出現的弗蘭肯斯坦，某種縫合體嗎？有一些更深處的味道連我也嗅不出來。”

“還有一些景象，真令人懷念啊，諸神的光輝照耀大地，天使的羽翼、恢宏的神殿、不滅的信仰……不過，你不是我認識的任何一位神衹……他們都不在了……”

“你是誰呢……”

世界樹像是在回答小熊的問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好了，我也就知道這麼多，我平常要處理的事物已經夠多了，就不要讓老人家再過多的操心了，有什麼問題就交給黑發的小星星去查吧。”綠光拍拍屁股(如果它有屁股的話)，搖搖晃晃地飄起來。

“原本呢，我還要走流程式的問一句，‘你是為什麼想要來到世界樹魔法學院學習魔法？’，但是我想你的答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