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看見的居然還是我的房間,我沒死?
正疑惑著,嘴裡突然被人塞進了一個湯勺,熱湯流進嘴裡,一時間仿佛全身的血液都由凝固變為流動,暖意流遍了全身。
我轉頭看向方淩與,正想說話,被他又喂了一勺湯。
“彆說話!我這湯熱了又熱,就是要在你醒來還沒說話時喂第一口,你先彆說話,這樣才有效果。”
“嗯嗯嗯?”我衝他比劃。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我一個個跟你說。”他又喂了一勺。
“首先,你沒死,謫月也沒死,他內力沒你渾厚,現在還昏迷著。”
“嗯嗯嗯,嗯?”
“是桓劍聖救的你,羽化宗的掌門給了他一張符,強行提了兩個大境界,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他手執憐深......”
“嗯嗯嗯,嗯嗯?”我揮揮手表示大概已經知道了老桓的英姿,強行提兩個大境界,他這會怎麼樣了?
“桓劍聖隻是有些脫力,此時正在休息。”
我鬆了一口氣,才發現有那裡不對,按理,泠若才是我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啊?
“泠若呢?她逃出來了吧?她和杜白黎呢?”
“額額,我都叫你彆說話了,你你...”一向牙尖嘴利的方淩與竟然支支吾吾地,眼神也有些閃躲。
我一時間氣血倒流,手都有些抖。
“泠若她難道……”
“她沒事!他倆都沒事!就是這會......”
“這會怎麼了?”
“她......她跪在扶界殿那裡......因為玉君澤的事......”
我頓時了然,下了床就往扶界殿飛去。
劍盟弟子都熟知,天淵內奪寶傷人,輕則通報修真界逐出劍盟,重則斬於思過崖。但這隻是劍盟的規矩,卻不是修真界的規矩,弱肉強食,利益交織才是修真界的規則,劍盟殺不了玉君澤,一如當初玉家殺不了我。
但有人卻不服這規矩。
我見過貪吃的她,偷懶的她,嬉皮笑臉全無心事的她,卻沒見過這樣的她。跪得筆直,眼神堅毅,清瘦的身板讓她在扶界殿前更像一株不懼狂風摧折的勁草。
“師姐醒了?”她身旁的杜白黎看見了我。
泠若抬頭看了看我,又低下頭盯著扶界殿,嘴裡嘟囔著:“醒了也不好好休養。”
“他們打算怎麼處理玉君澤?”
泠若哼了一聲不說話,杜白黎沉聲道:“玉君澤一口咬定是餘江日將你打下懸崖,應長老強留了玉君澤,卻被各路長老攔著不能對他怎麼樣。”
果然如此......
正思索著,聞道衍和梅引春從扶界殿中走了出來。
“赴夢小友,你醒了?”
“聞長老,”我衝他行禮:“用紫玉鞭打我下去的確實是玉君澤,不是旁人,請長老明鑒。”
他捋了捋胡子,麵露難色:“赴夢啊,殺人奪寶,甚至差點害人喪生於煞氣,這是修真界從未有過的惡劣之事啊。整個修真界都在看劍盟準備怎麼處理此事,這容不得一絲差池啊。”
我受不了他這一貫的腔調:“將真凶玉君澤繩之以法,怎麼會有差池呢?”
“可餘江日已經承認,是他用紫玉鞭將你打下懸崖,另有四位弟子證實確實如此啊。”聞道衍說道。
“他們當然都要幫著玉君澤掩飾啊!師父,你敢讓玉苓歌發誓,若她說了假話,劍聖這輩子都看不上她嗎?”泠若看著梅引春,沒有了平日裡的膽怯。
“泠若!不是為師不相信你,隻是此事,隻能到這裡了。”梅老太太的臉色有些灰暗。
“那我就在這裡跪到這事有一個著落!”
“泠若,”我俯身欲把她扶起來:“彆跪了,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