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在前院僵持著,一個婢女匆匆跑來,低著頭說道:“四太爺讓幾位進內堂說話。”
巫家的四太爺就是謫月爺爺的四弟,毫無長輩慈愛之心的巫長瀚。
“沒什麼好說的。”謫月麵無表情地回了她,隨即就要帶著我和泠若往內院另一個方向走。
“四太爺說了,就算是原先夫人在時,回了家也是要先去他那裡的,若大少爺全無敬母之心,今日也不必去四大爺那裡了。”那婢女依舊是低著頭,緩緩說道。
謫月腳步一頓,麵上露出一絲猶豫。
“去就去吧,頂多就是聽他煩幾......”我話還沒說完,泠若就衝上來緊緊捂住了我的嘴。
“你一個還沒嫁過來的姑娘,說人家長輩壞話合適嗎?”
巫長瀚哪是什麼好長輩啊!
心裡雖這麼想,我還是用眼神示意泠若我知錯了,她才放開了我,三人跟著那婢女往巫長瀚的院子走去。
巫璟風和玉迎眉是一進門就哭上了,巫長瀚眉頭緊鎖,麵色陰沉。
“哼,我道是誰呢,敢把咱們家大門都砸了,原來是大少爺回來了,在天淵劍盟學了點本事,就不把自家人放眼裡了。”
巫叢璽朝謫月使了幾個眼色,見謫月不為所動,隻好開口:“四叔,想來是下人們偷懶了,謫月回來時門是關著的,年輕人血氣方剛的,就......”
“你不用替他解釋,同樣是年輕人,我看著璟風就很不錯,為人謙遜,孝順長輩。”
“四太爺,我如何能同大哥相比。”巫璟風在輪椅上朝巫長瀚行了一禮。
謫月不欲再留,匆匆行了個禮轉身就想走。
“站住!我說你可以走了嗎?”巫長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這次回來是來看我娘的,不是來看你們的天倫之樂的。”謫月頭也不回地說道。
巫長瀚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臉上浮現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在巫家,我說了算,我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我要你跪著你就不能站著!”
“四叔!”
“你給我閉嘴,你也是個沒用的東西!還不把他給我捆起來以家法處置!”
巫叢璽麵露猶豫,謫月動了動手指,琴聲錚然響起,巫長瀚身後的牆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四太爺以為,我還是那個不敢反抗的孩子嗎?”
巫長瀚死死盯住巫謫月,麵目有些猙獰:“當初就不該讓你去什麼天淵劍盟,勾搭了劍聖的弟子就真以為自己能飛黃騰達了?想逆天改命,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牆上又多了一道裂痕,我收回木劍,意味深長的看了巫長瀚一眼。
“勾搭?這位女修莫非是謫月的道侶?”巫叢璽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眼神裡竟有一絲驚喜。
這位二叔的關注點為何如此與眾不同?我頓感芒背在刺,隻能四處張望緩解尷尬。
“巫叢璽!”巫長瀚一拍桌子。
巫叢璽嚇了一跳,略顯尷尬地對我說:“那你可得好好改改這脾氣,哪有第一次來就把人牆砸了的。”
“巫叢璽!你好好看看這巫家當家做主的是誰?”
“是......是大哥啊。”巫叢璽脫口而出,看見巫長瀚的表情後又略作討好道:“隻是大哥避世,家裡都是由四太爺說了算。”
巫長瀚的嘴角抽搐著,拍著桌子怒吼:“都滾!都滾!一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我等著你們朝我跪地求饒!”
眾人都離開了巫長瀚的院子,巫叢璽時不時用怪異的眼神看我一眼,我逃也似的跟謫月去了他娘的院子。
“那四太爺也太可怕了,我都忍不住想打他。”泠若翻著白眼道。
“祖父四兄弟中,唯他不是太祖母所出,平生不得誌,卻最愛在我們麵前逞長輩威風。”謫月邊說邊推開了院門。
院落古樸雅致,院中還有一片小小的梅林,幽幽散著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