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知道加茂千鶴是誰嗎?”
鶴姬一直很好奇這個人,幸子婆婆和媽媽總是希望她能變得和那個加茂千鶴一樣。
“你是從哪兒知道這個名字的!”
見向來儒雅柔和的哥哥露出如此嚴肅的神情,鶴姬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她垂下頭,看著修一剛剛畫好的符咒,小聲說到:“忘了,就是聽到這樣的名字。”
修一平時並不住在這,他住在家族神社裡,學習如何做一名神官。他們兄妹兩個的感情很好,如果修一知道媽媽總是對鶴姬說加茂千鶴的事情的話,他會有些不開心。
鶴姬等了一會,一直沒聽到修一再說什麼,悄悄抬起眼皮,卻看到修一有些低落的神情。 “是四百年前的覺醒了赤血操術的術士,也是加茂家唯一一位女性家主。”
鶴姬的瞳孔縮小了一點,“女人也可以做家主嗎?”
修一用折扇輕輕敲了敲鶴姬的頭,“女人為什麼不能做家主?鶴姬,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差!” 鶴姬不太高興地嘟囔起來,“我不覺得女人比男人差!是加茂覺得女人比男人差!”
她理了理被折扇勾亂的頭發,認真地說到:“我也不覺得非術士要比術士差!”
鶴姬看向院子裡麵盛開的櫻花樹,把頭靠到了修一的肩膀上。 “他給我起這個名字是希望我能覺醒赤血操術嗎?”
“應該。”
“那個剛出生的妹妹叫什麼名字?哥哥知道嗎?”
修一輕輕歎了口氣,又問道:“誰告訴你這個事情的?”
“前天我聽到幸子和優子在聊天。”
修一握著折扇的手慢慢收緊,“沒有名字。”
“為什麼?她沒有咒力嗎?”
“很微弱。”
鶴姬抿了抿嘴,她不知道是該討厭自己的名字,還是該慶幸自己與生俱來的龐大咒力讓父親給她了這個寄予厚望的名字。鶴姬跑到院子裡,坐到了拴在櫻花樹枝上的秋千上,盯著天空發起呆來。雲彩慢慢飄過,卻看不見一隻飛鳥,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呢?
在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是興奮的,以為脫離了魔法覺醒那個囚牢,但快四年了,她從未離開過這個小院子。等修一做完今天的課業,鶴姬又踩著木屐跑到了濡緣下,眼睛裡帶著希翼,“哥哥,你能帶我出去玩嗎?”
“抱歉,等鶴姬四歲的時候就可以出去了。”
“好吧。你要走了嗎?”
修一沉默了一會,慢慢地點了點頭。
鶴姬低著頭,扯住他的袖子,“下次什麼時候回來?”
“等鶴姬生日的時候。”
“修一大人,您該走了。”
鶴姬瞥了眼站在院子門口身穿墨藍色狩衣的白胡子老頭,他已經在那兒站了好一會了。鶴姬耷拉著眉毛鬆開了修一的袖子,慢慢走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看著黃綠色的榻榻米,擺在圓窗下的烏木小幾,鶴姬有些煩躁,她討厭這裡的一切。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儘管鶴姬已經把前世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但這足以讓她從大人的隻言片語裡推斷出來她的處境。
兄長修一,在出生的那一刻他的未來就注定了,因為他沒有咒力,而是早就落後於時代的陰陽師。他成了加茂家的吉祥物,用來彰顯加茂家的悠久傳承。
父親鬆一郎是家主,但因為長子隻是族裡的吉祥物,他在家中的話語權已經有些下降了。
母親由紀子是一個小家族的女兒,因為孕育有著龐大咒力的鶴姬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這個也意味著她失去了在這個家族裡的唯一作用。鬆一郎並不愛她,他隻是重視鶴姬這個女兒,他到這座小院來,都隻是為了看看鶴姬。鬆一郎並不愛她,他隻是重視鶴姬這個女兒,他到這座小院來,都隻是為了看看鶴姬。
與同為禦三家的禪院和五條不同,加茂家並不是在詛咒盛行的時代崛起的,而是從陰陽師世家賀茂演變而來,日本三大陰陽師之一賀茂保憲的後代。
平安時代結束後,靈氣開始枯竭,詛咒盛行,陰陽師地位下降,咒術師占據了人類神秘世界的巔峰位置。在禪院和五條崛起的同時,賀茂昌吉與繼承了崇德天皇能力的公主由乃成婚,賀茂變成了加茂,赤血操術也成了加茂家的最強術式。
鶴姬攤在榻榻米上,盯著鬆木橫梁發呆,她期待著自己咒術覺醒的那天,也害怕她隻是空有咒力而沒有術式。她必須要改變劇情,阻止腦花開始死滅回遊,也想要在這個古板腐朽的加茂家擁有決定自己人生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