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姬剛進到小院,就看到了麵色有些焦急的杏乃。
櫻乃今年去外麵上初中了,現在是她的妹妹杏乃照顧她,比起櫻乃,杏乃要更活潑一些。
“怎麼了?” 她前不久去了仙台做任務,之後又在那兒小住了幾天才回來。
“大前天日和夫人生下了一個男孩。他出生的時候鬆一郎大人並不在,四長老就拍板決定了他的名字,是叫憲紀。”
隻有鶴姬和修一的名字是鬆一郎起的,他也隻看過剛出生的修一和鶴姬。
鶴姬有些慶幸這個名字不是鬆一郎起的,但又害怕他會把希望寄托於這個新出世的兒子身上,“然後呢?父親是什麼反應?”
杏乃吐了口氣,聲音壓低了些,“鬆一郎大人今天才知道這個事情,剛剛去了日和夫人那裡。二長老也過去了,那個男孩的咒力雖然比不上鶴姬大人,但相較於其他孩子來說……”
鶴姬摸了摸係在左手上的小鈴鐺,這是她出生那天開始就一直陪伴她的。 “媽媽知道這個事情了嗎?”
“知道。由紀子大人倒不是很在意,畢竟隻是剛出生的小孩罷了,就是這個名字…”
由紀子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鶴姬和杏乃,沉聲說到:“看來你知道那個男孩的事情了。”
鶴姬快走了兩步到她身邊,點了點頭。
“不必在意,鬆一郎不會太喜歡他的,他和四長老的關係太緊密了。倒是四長老…”
由紀子冷笑了一聲,“安分了這麼多年,如今倒因為剛出生的一個孩童鬨了笑話。”
由紀子摸了摸鶴姬的臉頰,“仙台怎麼樣?”
鶴姬擠出個笑來,“鬆島和磊磊峽都不錯。”
她並沒花很多時間在遊玩上,差不多還有兩三年的時間虎杖悠仁就要出生了,腦花應該已經在那邊準備了,可惜,想找到腦花比大海撈針還難,她隻好留了幾隻康沃爾郡小精靈在那邊,讓它們自由活動。鶴姬有想過找一些妖怪問問,但她怕腦花也勾結了一些妖怪,連高專下麵的天元她都不是很信任。
鶴姬接著說到:“我還帶了些伴手禮回來,凜晚些時候會把東西送過來。”
“四長老那裡要照常送,畢竟是你第一次出遠門。”
鶴姬點了點頭,“我曉得的。”
鶴姬已經回來一周了,名字的事情也該出結果了。她坐在窗邊拿著羽掃撥弄著沾在黃銅臥香爐表麵的香灰,隨口問道:“名字定下來了?”
杏乃跪坐在一旁,臉上寫滿了不平,“嗯,四長老真的太過分了!還有二長老,說什麼憲紀是個好名字,他還去找了大長老!”
鶴姬皺了皺眉,“他怎麼也摻合到這個事裡了?”
大長老在總監部任職,算是加茂和總監部溝通的橋梁,從來不管這些小輩的事情。
“誰知道呢?大長老說不過是個名字,讓鬆一郎大人彆那麼計較。”
鶴姬歎了口氣,把羽掃扔到了一邊,苦惱地揉了揉眉心,他才剛出生,等他覺醒了術式又會是怎樣的場麵呢?
“三長老和五長老呢?”
“三長老送了個刑鼎樣式的白玉印章給四長老,五長老沒表態,像是不知道這事的樣子。”
鶴姬輕輕笑了笑,“刑鼎式的白玉章,可真是好禮物。”
“大人,我們要做什麼嗎?”
“不必,不過是剛出生的小孩罷了,把他當春奈看就好了。”
杏乃嘟了嘟嘴,“能不能覺醒術式還是另一說呢!要是覺醒不了術式,連鎮安院都進不去,隻能去赤鱗隊!”
有咒力沒有術式的男性都要去赤鱗隊學武技的,和禪院家的軀俱留隊差不多,做鶴姬司機的加茂凜就隸屬於赤鱗隊。
不過,鶴姬知道,加茂憲紀可不會去赤鱗隊。
盛夏到了,一個月前因為名字而引起波瀾的加茂憲紀已經無人在意了。夏天是咒術師最繁忙的季節,隨著氣溫的升高,普通人把他們日益增多的怨氣宣泄在了酷暑之中,咒靈擠滿了京都的每個角落,才十歲的鶴姬也被抓去做了壯工。
剛剛解決掉一個二級咒靈,坐在開著冷風的車裡,鶴姬看著窗外的行人,心裡煩躁極了,不隻怎麼回事,她已經很少有發自內心的開心時刻了。
她還記得四歲她第一次出門時的激動和欣喜,連一朵棉花糖都能勾起她的饞蟲,幾身棉襖也能吸引她的眼球。
她還記得七歲第一次外出祓除咒靈時,她還會去探究咒靈背後的故事,還會去想著什麼複仇,什麼報應。
但才過去三年,她就厭倦了這些,她無法忽視加茂家那些女眷和老人痛苦的淚水,無法忘記黑壓壓的靈堂。
每一年夏天,她都在告彆,告彆的許是她從未見過的族人,也許是她在鎮安院切磋過的族人。 “大人,到了。”
鶴姬回過神來,等凜拉開車門,走向了任務地點,是一所中學,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來普通人的學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