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直和鶴姬保持著聯係,五條悟是肆意任性的,他不會糾結為什麼咒靈會存在這種事情,也不會糾結為什麼咒靈越來越多,哪怕是有咒術師在祓除咒靈的過程中死掉了,他也會輕描淡寫地說一句:“隻能努力變強了啊。”
而鶴姬,看上去是冷漠疏離的,她的術式讓她變得冰冷堅硬,但夏油傑知道,她有一顆柔軟的內心,她認為咒術界的製度並不合理,也在努力探尋如何找到更好的出路。
《資本論》、《理想國》、《權威的性質與功能》、《平等與偏倚性》……這些書都是夏油傑自己買的,又寄了一份給被困在加茂老宅裡的鶴姬,儘管這些書對年幼的他們來說非常晦澀,但他們都希望,自己能從書裡找到一個更好的答案。
夏油傑垂下了頭,如果,如果他再強大一點,他是不是也有能力支持鶴姬了呢?
茶室裡一片寂靜,鶴姬端坐在鬆一郎身邊,看著趾高氣昂的二長老和四長老,看著跪坐在一邊乖順的日和,和被她摟在懷裡有幾分膽怯的加茂憲紀。
她瞥了眼身邊的鬆一郎,他的表情太平靜了,鶴姬也摸不清楚他是什麼想法。不過,她早就準備好麵對這一天了,加茂家是她的東西,沒有任何人能從她手裡搶走。
大長老閉上眼睛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加茂鶴姬會是未來的家主,這是這幾年來,加茂族人的共識,他也很滿意這個天才少女,但偏偏在她快要去高專的時候,她的弟弟覺醒了加茂的祖傳術式。
大長老見沒人說話,他睜開眼緊緊盯著鶴姬,沉聲說道:“鶴姬,你是怎麼想的?”
鶴姬與大長老對視著,她也想知道大長老是怎麼想的,想讓她放棄繼承人的位置嗎?
“赤血操術,的確是很強大的術式,再過二十年,加茂家會再增添一位一級術士,或者是特級術士。真是令人欣喜的事情呢!”
她瞥了眼加茂憲紀,接著慢慢說道:“但是……赤血操術也不是那麼強大。”
二長老皺著眉厲聲嗬斥道:“加茂鶴姬!赤血操術是加茂家的祖傳術式!”
鬆一郎冷冰冰地看向二長老,“加茂家最開始是陰陽師家族,不是術士家族。”
鶴姬安下心來,果真,鬆一郎還站在她這邊呢。
她微微抬起下巴,“我會成為特級術士,如果不是總監部壓著,我現在就已經是特級術士了吧。赤血操術呢?可不是每一個赤血操術的擁有者都成為了特級術士,而且……”
目光掃過坐在茶室裡的長老和負責神社的加茂繼國,慢慢說道:“加茂憲紀今年隻有4歲,而九十九由基早就成為了特級術士,五條家很快也會出現一位特級術士,禪院家有不亞於五條悟的天與咒縛,明年會入學東京高專的咒靈操使已經是一級術士了,他同樣可以成長為特級術士。怎麼,你們還要等個二十年,看憲紀會不會成為特級術士嗎?還是等他,一輩子都不能突破特級,隻是個一級術士。”
鶴姬斬釘截鐵地說道:“加茂家已經因為加茂憲倫沉寂太久了!咒術界的所有人都忌憚著赤血操術,忌憚著加茂,怕再出現一個加茂憲倫。”
她站起身,走到了四長老麵前,俯視著他,“四長老,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給他起了這樣一個名字,隻是希望他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術士呢?還是在謀劃些其他事情?”
四長老看著麵前這個稚嫩的少女,額頭泌出一些汗珠,為什麼她會這麼嚇人,“加茂鶴姬!你在說什麼胡話!我會謀劃什麼?”
鶴姬勾了勾嘴角,回到了鬆一郎身邊坐下,高聲喊道:“櫻乃!把準備好的材料拿過來。”
櫻乃抱著一摞材料進了茶室,鶴姬的聲音很輕:“我想,在做的各位都是一心向著加茂的吧?”
鬆一郎皺起眉,不讚成地說道:“鶴姬,禮貌些。”
“父親,茲事體大,我必須要確定在座各位的想法。”
大長老掃了二長老和四長老一眼,“不管下一任家主到底是誰,大家都是加茂這件事是無法改變的。”
鶴姬看向櫻乃,“把材料發下去吧,日和夫人,麻煩你帶著憲紀先出去吧。”
她抬起眼眸,看了鬆一郎一眼,見他沒反對,就乖順地領著憲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