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過轉頭說一句話,那兩隻狗居然就跑不見了人影,晴也查看了一番,聽到了狗叫聲。尋著狗叫聲望過去,就看見兩隻杜賓犬對著一顆大樹狂吠,是不是還上爪子摩擦樹根,看起來恨不得想要爬上去。
樹上有什麼嗎?
晴也靠近了一點,仰起頭,才發現樹枝上居然坐著一個男孩。他大約十一、十二歲的樣子,容貌精致,黑色頭發,鳶色眼睛,表情淡淡的,似乎還有一點焦躁。他坐在樹枝上,一手搭著樹乾,一手抓住樹枝,本來還是謹慎地看著烈犬,看到晴也之後,轉而謹慎地看向他。
他是誰?看杜賓犬的態度,莫非是想翻牆進來的人?但是看他的衣飾又不太像。
“你先讓這兩隻狗安靜下來。”出乎意料,對方居然先開口了。
看晴也沒有動作,對方接著說道:“我剛剛看到了,你可以讓它們安靜下來。”
晴也摸了摸其中一隻的狗頭:“你剛剛是一直在偷看我們嗎?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
“問題太多了吧……”對方小聲嘟囔了幾句,“它們安靜下來,我才能下來跟你講。”
晴也看了他一眼:“你怕狗嗎?”
對方嘴硬:“不,我隻是討厭狗罷了。”
晴也眨了眨眼睛,朝著樹上的人伸出手:“它們不會咬你的,你下來吧。”
對方小心地觀察了一番,慢慢地從樹上滑落下來,但是就在搭上晴也右手的那一刻,意外突發。
對於晴也來說,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能夠感受到來自世界上所有人類的痛苦。但是在眼前人搭上自己的手心的那一刻,自己全身好像被淨化了一般,乾乾淨淨,什麼都感受不到。
這對於晴也來說談不上是多美好的感受,但是他立馬皺起眉頭,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
從樹上下來的男孩都還沒有站穩,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杜賓犬已經準備撲上去了。
就算晴也瞬間立馬反應過來,對方的小手臂上還是被劃傷了一道口子,血液蔓延出來,瞬間染紅了對方身上的白色襯衫。
對方看了一眼後退的杜賓犬,眼神深邃,表情從一瞬間的疼痛扭曲慢慢平緩下來。
“果然,我最討厭狗了。”他說。
晴也有些頭疼地看了看對方的傷口,想到硝子還在那邊,於是說道:“跟我來吧,我的朋友可以治好你。”
對方看了晴也一眼,好像不太信任,過了一會還是點點頭。
晴也有點害怕剛剛觸碰他的時候產生的那種感覺,於是搭在有衣衫隔離的地方,慢慢帶著對方走。
那人好像感受到了晴也的躲避,露出了見麵以來的第一個微笑,然後反手握住了晴也的手。
男孩嘴角帶笑,但是眼底卻沒有任何的笑意:“我的手好疼,哥哥,你就先讓我搭一下吧。”
那種感覺又湧上來了,晴也渾身抖了一下,想要抽手離開,但是對方攥得太緊,一時間居然沒有抽出來。
晴也看到了對方臉上的表情,突然反應過來,對方是故意的。
兩個人各懷鬼胎的走到了廳堂,家入硝子有點意外地走了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晴也回:“被狗咬了,硝子幫忙治療一下吧。”
家入硝子點了點頭,先用剪刀剪開了傷口旁邊的衣料。剪開了才發現,除了剛剛被狗傷到的部分,居然還有一些其他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狗的牙印,也有一些刀具的劃痕。
傷口過多顯得有點詭異,家入硝子和晴也都看了對方一眼。他沒有對於他們的視線做出反應,隻是說道:“輕一點啊。”
家入硝子低下頭認真處理傷口,但是調動反轉術式進行療傷後卻發現沒有任何的作用。她眉頭一皺,又施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效果。
怎麼回事?家入硝子心中一陣疑惑。
晴也看到這裡也發現看來這個人身上的詭異之處不僅僅是針對自己啊。他和家入硝子一對視,明白了其中的奇怪。
家入硝子站起身來,從隨身物品中拿出了針線綁帶:“既然如此,我就隻能用尋常的辦法來治療了,痛是避免不了的了。”
對方看到家入硝子給針開始消毒之後,就表情扭曲了起來:“……一定要縫合嗎?”
家入硝子一臉淡定:“當然,傷口太大,一定需要縫合,之後彆忘了打疫苗。”
“不用了,我上個月剛打過。”對方呆著臉接受了家入硝子的高超醫術,結束之後整張臉都是慘白的。
“我叫晴也,你呢?”晴也開始打探最基本的消息。
對方抬起眼眸掃了他一眼,可能是因為太疼了,連說話都不願意說了。
“津島修治,對吧?”家入硝子指了指掛在牆上的全家福,男孩和畫中那個最小的孩子長得一模一樣。“津島議員的幼子,津島修治,是你吧?”
男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