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媽媽，快跑！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阮若仙一睜眼，就趕緊呼叫係統：“3124785，昨天我的任務做得怎麼樣啊？有沒有拿到積分。”

昨晚上阮若仙帶著田樂梅回家，洗漱一番睡下已經很晚了，所以她還沒有來得及查看係統。

“恭喜宿主完成‘阻止路人輕生’任務，獲得300積分。生命誠可貴，願大家都能獲得重來的機會。宿主為受困人士提供住宿，獲得100積分，你的善心之舉為寒冷的春夜帶來了溫暖。現在你的積分為813.5分。”係統輕快地回道。

“希望宿主不要驕傲，埋頭苦乾，更加積極主動地完成任務，爭取用更多的積分澆灌係統，3124785竭誠為你服務。”係統給了阮若仙一點甜頭，就趕緊鞭策她。

偏偏阮若仙是那種初入社會、遭受毒打、被迫躺平的年輕人，一份不上不下的工作，混個溫飽勉強度日，沒有社交、不談戀愛，沒有高消費、不背貸款。想要刺激她“積極主動”，有些困難。

阮若仙伸個懶腰，去看看田樂梅。

啊，怎麼一夜過去，田樂梅的情況更嚴重了。臉更腫了，左眼泛起烏青，鼻子那塊紅了，一眼看過去，簡直沒個人樣。

阮若仙慌了：“姐，咱們去醫院看看吧。會不會腦震蕩？”

田樂梅說不用，“就是這樣的，過兩天就好。”

“不行不行，一定要去醫院，”阮若仙背起帆布包，一把拉起田樂梅就去了醫院。因為擔心田樂梅的傷勢，她甚至打了輛出租車。

江漢市的司機是很牛叉的存在，車開得飛起，人情世故也很明了，一看田樂梅的模樣，就猜得八九不離十。

“一個斑馬！打女人？小蝻子！”司機一路罵罵咧咧，把她們開到市醫東院門診部。

田樂梅覺得丟人，還不想去，阮若仙拽著她。

“姐，一定要去看，萬一有個撒子呢？”阮若仙一急，口音都冒出來了。

周六大清早，急診人數不多，阮若仙想用自己的醫保卡掛號，護士不準，瞪了她一眼。她送佛送到西，掛了個自費。

很快輪到她們，急診室的女醫生一抬頭，歎了口氣：“先拍個CT看看！下一位！”

等阮若仙陪著田樂梅做完CT，又等到結果出來去找剛才的女醫生，急診隊伍已經老長了。又等了好久，才輪到她們。

“還好鼻梁沒斷，否則還要做複位手術。眉骨骨折，這個要養。先冷敷一下。”女醫生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問道：“是不是家暴？”

田樂梅不說話，阮若仙在一邊代答：“是的”

女醫生放低了聲音：“那這些拍片結果、診斷書之類的都要保存好。起訴離婚的時候都是證據。”

阮若仙沒有接話，看了看田樂梅，田樂梅眼圈都紅了。

阮若仙又陪著田樂梅取了藥，回到田樂梅租住的康橋小區，倒是離三河新村不遠。她拉著田樂梅去了居委會。因為是周末，隻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值班。

大姐正澆著花呢，看到兩個女生逆著光走進來，就放下了水壺。

“有什麼。。。喲！這。。。”大姐看清了田樂梅的光景，立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她伸手示意讓田樂梅和阮若仙坐下，然後才問道：“誰打的？你丈夫？”

田樂梅不說話，都是阮若仙介紹情況。真的，這兩天她主動搭話次數比她這二十年加起來都多。

大姐了解了情況，臉上現出不平之色，“什麼人呐，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家暴可是犯法的，走，咱們上你家去，跟你丈夫說道說道。”

聽她願意出頭，田樂梅跟阮若仙便有了主心骨。一路上阮若仙再次搭話，知道大姐姓朱，是居委會臨時辦事員。阮若仙看她嗓門大，人很熱心，放鬆了很多。

找到康橋小區51號602，朱大姐敲了好久的門，才有踢踏踢踏的腳步聲響起。阮若仙不由地緊張起來。

門一開，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一個微胖黝黑的男人，睡眼惺忪地站著，看到三個女人，仔細分辨了一下，粗聲粗氣道：“乾嘛？”

說著他瞪了田樂梅一眼，罵道：“你還知道回來？還不死進去？！”田樂梅嚇得抖了一下。看來這個男人就是她老公陳大富了。

朱大姐插口道：“你怎麼能打老婆呢？看把她打得，都成什麼樣了。你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關你什麼事，”陳大富罵道：“老馬屁！我們是夫妻！”

朱大姐沒聽懂他的罵人話，但猜到不是什麼好話。大姐啥沒經過啊，兩手叉腰跟他對罵：“沒出息的男人才打老婆，狗日養的，大白天喝酒，喝死你，戳你咩……”

阮若仙沒想到調解是這樣的，在一旁都看傻了。

陳大富火起，伸手想掐人脖子。阮若仙下意識地一個右直拳，把他打得人晃了一下。陳大富本來酒還沒醒，人沒站得多穩，好不容易扶住門框，還想再來。阮若仙已經擺出格鬥的基本姿勢了。

彆說，挺能唬住人。

陳大富就大聲叫罵，沒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