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頭?”小艾一臉茫然,“工頭是什麼?”
“呃。。。”,阮若仙不得不向她解釋一番:“相當於中介,或者介紹人,介紹彆人來城市打工、然後抽成的人……”
“嗯,董連升是跟著他們村的一個大叔來打工的,那個大叔現在回村裡了,混得也不是很好,可見不是工頭。”阮若仙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又道:“不過他說董連升後來自己找了個造船廠上班,董連升也打過一次電話,說自己在造船廠工作,這一點還是可信的。”
小艾點頭表示同意,趕緊到處托人打聽。阮若仙也去找了林女士,問她知不知道申州在江漢的工頭。
多方詢問,她們找到了新淮在江漢的工頭老荀。他的辦公室窗明幾淨,牆上還掛著一副“天道酬勤”的字幅。他本人年紀輕輕,很有書生氣,不像是入行多年的工頭“老荀”啊。
看著來人明顯疑惑的目光,他笑了:“老荀是我爸,我叫荀子文,我是學圖書館學專業的,畢業後找不到工作,所以接了我爸的班。”
阮若仙和小艾恍然大悟。
這就說得通了嘛。
兩人說明來意,荀子文就給他老爸打電話。炎炎夏日,老頭子騎著小電瓶“嘚嘚嘚”地趕了過來。
阮若仙和小艾都很不好意思,一左一右扶著他:“您受累!”
“哪裡哪裡!”老頭子拿出手絹擦了擦汗,接過手機,眯起眼看了一下照片,“嘶,臉熟!”
他又拿出鑰匙,打開一個碩大的文件櫃翻找起來。由於年代久遠,舊文件都積灰了。不過翻查很久,還是找到了一張泛黃的用工表。
“哎呀,他去了旌旗船舶附件廠!”
啊,找到了!
網上一查,這個旌旗船舶附件廠是江漢造船廠的聯營企業,難怪董連升自稱在江漢造船廠工作。
阮若仙和小艾趕緊道謝,給用工表拍了照,上麵還有一個手機號碼,是之前夏奶奶不知道的。
不過她們撥通了號碼,機主早已換人了。她們也不氣餒,有線索就好!回去她們就從網上找到了旌旗船舶附件廠的電話。
工作日的中午,阮若仙給旌旗船舶附件廠打了電話,轉了好幾道彎才問到人事科,可是接電話的小姑娘是新來不久的,不太熟悉,說是等會兒問了主管再給她回電話。
又等了一天,就在阮若仙以為小姑娘是敷衍她的時候,她接到了電話。
“董連升6年前從我們廠離職的,他之前在廠裡待了3年,表現都是C……”人事小姑娘還加了阮若仙的微信。把他的一些記錄都發了過來。
“據說這個工友很他關係很好,不過後來也辭職了,這是他最後的聯係方式,你可以問問他……”
阮若仙又給這個姓徐的工友打電話。他號碼倒是沒有變,不過他知道的也不多:“小董說是想去跑船,跑船賺得多,所以才辭職的……但是小董又沒有經驗,跑船什麼的又危險,我勸他不要去,他不聽。”
“那為什麼董連升非要冒這麼大風險去跑船呢?”阮若仙追問。
“哎,小董平時挺好的,就是存不住錢。他喜歡打麻將,那些工資全被他輸光了……”徐工友也很是為他可惜,“小董去跑船之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我們……”
阮若仙的心沉了下去。
阮若仙和小艾把情況整理了一下,打電話告訴了長西村的村支書,想讓他上報公安部門,請警察同誌來查。村支書似乎並不意外,隻是長長歎了一口氣。
周末,阮若仙開車和小艾又一起去了長西村,想當麵把材料給村支書。
村支書看著這些打印的圖片,也拿出了一些資料給她們看,同時解釋道:“其實我之前就幫夏奶奶報警了,縣裡的公安同誌也幫我們查了。你們知道嗎,這個所謂的跑船其實是假的,是個騙局!”
阮若仙和小艾震驚。
這真是最糟糕的結局了!
“你們知道緬北噶腰子的事吧?!”村支書說道:“跟那個差不多,被騙去了境外電信詐騙集團,到現在也沒有消息!我都不敢跟夏奶奶說。”
阮若仙和小艾互看一眼,隻能苦笑,現在她們知道了真相,也不會跟夏奶奶說,免得她擔驚受怕,現在好歹還抱著一絲希望。
她們又拿著小艾淘汰下來的手機來找夏奶奶,教會她簡單的使用方法,怎麼打電話,怎麼發語音微信,怎麼拍照片。
兩人還從網上下了一個適合老人閱讀的手把手“手機使用教程”,打印出來,給了夏奶奶,方便她查詢學習。
老人家開心極了,笑得像一朵花,在她們臨走時,給她們一人塞了一大塊臘肉。
有些事,也許還是不知道比知道好吧?
阮若仙這麼跟自己說。